《ICE 原創，禁止任何改編轉載或盜用》

CH16

十天後官網順利開放運行，重新開放後第一天的登入的瀏覽人次更是爆量，但系統卻安然度過，之後我也持續觀察一週以來的流量，登入人數並未因為官網意外當機而減少，反而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些穩定終於讓我鬆了一口氣。

每週例會上，「好了，畢竟我們是新成立的公司，很多事物都還不熟悉，發生過的事情大家就當作是經驗學習就好，過了就不需要再計較了，官網當機這件事也不單單只是某單位的責任，之前大測試的時候大家也輕忽了粉絲的力量，所以怪不得任何人，總之，感謝 IT 同仁這陣子幾乎是不眠不休的努力讓系統恢復，辛苦了。」，說話的是業務處副總，公司內部大小事務幾乎都是由副總在指揮，畢竟總裁和副總裁還有藝人身分要兼顧，又是創業菜鳥，許多事情還是交給專業的去處裡比較好。

管理處處長跟著點頭，看著我，「允兒啊，那妳和阿凱還要繼續用日夜輪班制嗎？ 還是要恢復常日了？」

「痾…，這禮拜過完後再恢復正常班次好了，看來目前系統已穩定，資訊這邊會在這段時間先制定 checklist 和 troubleshooting guide，以避免相同問題二次再發。」，我恭敬的回答。

「嗯，哪有什麼事情不會出錯的，『避免二次再發』才是正確的觀念，好，那我等一下就交代 HR 訂在下週一把你們二個的班次調回來。」

「謝謝處長。」

「呵呵…，好了啦，允兒啊，不要太放在心上，重點是我們 BLANC 真的是正式開張了，一開張就能接單也是靠 IT 才能完成的啊，好了，事情解決了就好。 好，那接下來我們來看一下市場部的下一波宣傳…」，副總把話接過去。

每週的產銷例會持續召開，市場部同仁報告接下來下周會推出什麼宣傳圖和商品，年末和明年度的銷售計畫也會在官網和官方微博中陸續公佈，而我這邊則是承諾 IT 會全力 support 相關系統穩定性及作業指導。

會議開完了，我仍深深自責，耿耿於懷的不只是我專業能力不足，更介懷的是我讓總裁出糗，我讓 Jessica 鬧了笑話，推出自有品牌沒多久官網就掛掉，這不是在觸霉頭嗎？ 雖說市場部巧妙的利用微博放出第二波宣傳圖，成功揚起粉絲的高度期待，真的化危機為轉機，但畢竟事情發生就發生了，不因成功救火就代表沒燒過房子啊。

業務副總和市場部經理說我想太多了，如果什麼事情都永遠照著規畫走不會出錯的話，那這個世界還要警察幹嘛？ 雖然表面裝做沒事，但我卻走不過自己心裡的那道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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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漸漸習慣守護著總裁，雖然我還是一臉不耐煩，雖然我還是嚷嚷著叫她不要打擾我工作，但實際上我卻相當認分的幫她保管一切物品，在她叫叫嚷嚷時仍伸出手幫她按摩，連腳底都願意幫她細細揉揉，當她賴在機房偷懶的時候，我也時時關心她會不會著涼。

一切的不自覺卻在『吃醋』中被引爆開來，是，不是忌妒，是吃醋！

看著這二姐妹在鏡頭前的親暱，我告訴我自己那只是身為孤兒的我不了解兄弟姐妹間的情感才會泛出酸意，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知道我越來越騙不了自己，我知道我犯了不該犯的錯，我喜歡上總裁了，而且還不是普通程度的喜歡。

但是我很清楚我只是因為長的跟副總裁很像，所以總裁總愛賴在我身邊，這樣她在想妹妹的時候就能稍稍獲得慰藉，我知道我該謹守分際的扮演好『替身』的角色，但隨著越來越常待在總裁身邊，我越來越克制不了我內心，也越來越克制不了醋意的衍生。

姑且不論二姐妹是否有發展出別樣情愫，光二人之間的甜膩感和不能沒有對方的牽掛就讓我不願意再看下去，無數個有默契的眼神都讓我吃味的閉上眼不願意再看到，而結束攝影後又跑到我身邊賣萌的總裁，透過她的瞳仁，我清楚看到她眼底的倒映身影，是我，替身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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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持續的閃躲任何可能單獨跟總裁相處的機會，而總裁也不是省油的燈，官網事件鬆一口氣之後，她又拼了命的製造和我獨處的機會，這樣的她讓我很頭痛，不願意錯愛，我只是想避開她，不看、不見面，也告訴自己不要再想，為的就是想把這不該產生的錯愛拋出腦海，但她不斷出現在我面前的撩撥讓我痛苦。

不過事情不能做得太明顯，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爭吵，所以我答應了總裁突然邀約的晚餐約會，同行的還有化妝師姐姐、dancer 和經紀人姐姐等人，都是見過面的人，比此間也都不太陌生，不是二人獨處的聚餐相行之下不會太過尷尬，所以這一場聚餐吃得還算開心，大庭廣眾之下，總裁對我也沒過份親密，至於老愛偷吃我的餐點和甜點這件事，大家也司空見慣，所以沒有造成多大話題。

席間，不知道是誰開了『私生飯』這個話題，好像 SM 的新男團師弟最近深深被這個問題困擾，也是啦，年輕師弟的粉絲大多是國、高中學生，在這個賀爾蒙正盛的年齡，會有『偶像是我生命中的全部！』的這種想法，見怪不怪，不過我們總裁卻突然跟上這個話題，「我最近也覺得有私生飯跟在周遭耶，總感覺有人跟在後面的感覺，可是一回頭卻什麼都抓不到，身邊也沒掉東西…」

我很是緊張，「總裁妳沒一個人落單吧？」

「呵呵…，是沒有啦，雖然現在是在休息狀態，不過我也沒晚上單獨一個人外出就是了，怎麼？ 擔心我？」，臉略湊近些，一臉揶揄。

又來，又藉機調戲我，好險我已練就一身好功夫，臉色淡然，「是，是擔心，BLANC 不能沒有總裁。」

「哼！」，她略嬌氣的扭頭表示不滿，卻沒人知道桌下的精彩，總裁的鞋子踩在我新買的休閒鞋上。

笑笑鬧鬧，大家又開了新話題，聊了好久才結束這場餐會，經紀人姐姐先走去停車場把車開過來，化妝師姐姐和我陪著總裁一起在餐廳門口等待，才一下子，化妝師姐姐突然發現她把家裡鑰匙忘在餐桌上，是說，吃飯把鑰匙拿出來幹嘛？ 化妝師姐姐略抱歉臉色，「我剛剛要拿新的唇膏出來給大家看不是？ 就忘記了嘛…」

我笑一下，「那 onni 陪總裁等一下吧，我進去幫妳拿。」

一連串嘲笑聲中，我轉身走回餐廳，好一下子才又走出大門，但卻又不知道哪兒覺得怪怪的，沒立刻走到路邊跟大家會合，我站在餐廳門口左右張望一下，突然在不遠處的暗巷口發現奇怪身影和折光，我快步衝上前，同時出聲警告，「誰在那邊？」，口氣頗差。

那條巷子大該是死巷吧，我想，不然這些人怎麼不往裡跑反而是對著我衝過來？ 在我的大聲喝令下，二道身影突然竄出，同時轉身拔腿就跑，是二個還穿著制服的年輕學生呢，沒多做思考，我直覺就是應該要立刻衝上追過去，同時大喊：「不要跑！」，開玩笑，論跑步，我可是很有自信的。

稍落後同伴一步的年輕學生嚇得回頭目測一下子猛被縮短的距離，這一回頭卻讓我完全驚訝，猛然停下腳步，我往前大吼：「林世旺，你給我站住！」

果然，二步踉蹌，那名回頭的男學生聽話的停下腳步，卻不敢回頭，我緊皺眉硬是壓下怒氣的大步走到對方身後，「給我轉過來！」，我厲聲命令。

怯怯懦懦的轉身，旺仔？ 我當下滿臉怒氣，高揚起右手對準臉就是一大巴掌，啪…，「為什麼要偷偷摸摸躲在暗處？ 去哪兒學來當私生飯跟蹤別人的？」

一個巴掌印頓時鮮紅的印在旺仔臉上，他連頭都被我瞬間打偏一邊，可見得我出手的力道之大，再一個反手，我又賞了旺仔的右臉一個巴掌，「辛苦供你讀書，你給我穿著制服當跟蹤變態，你對得起我嗎？」，我大吼。

「妳哪位啊？ 憑什麼打人？」，旺仔身邊的同伴頗是不爽的走近逼問我，要不是我的怒氣太過，用氣勢鎮住場面，不然我想那個學生會想對我動手。

俐落的二巴掌，雙頰馬上浮出清晰五爪印的旺仔立刻伸出手制止了他同學對我的逼近，「不要亂來，那是我姐。」

我卻一股來氣，雙手猛推旺仔胸膛，他不由得往後蹌了一步，我再一個腳步往前逼近，「你姐？ 你好意思說出口？ 從小到大，我是這樣教你的嗎？ 我有教你這樣偷偷摸摸的嗎？ 我們是什麼樣的孩子你不會不知道，社會上沒少瞧不起過，我說過多少次，要自愛，要自愛，你這是自愛？ 你知不知道我們一踏錯步，這個社會會罵得更兇，又會把孤兒汙名化，林世旺，你這樣對得起我？ 對得起院長嗎？」，一邊推一邊大吼，我已然氣到飆淚。

「允姐姐，對不起。」，完全受下一切的旺仔也邊哭邊道歉，沒閃躲我的怒氣。

一大步上前猛然揪住他衣領，「為什麼要這樣做？ 說，為什麼？」，大吼。

「允姐姐，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我只是很喜歡 Jessica…」

「喜歡人家就要跟蹤、就要偷窺？ 那人家還要不要生活啊？ 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嚇到人家？ 林世旺，你太讓我失望了，你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院長要你念一般的職業學校學個技藝專長就好，是我看你的體育成績很好，所以幫你說好話，讓你留在你喜歡的學校進了體保班，結果你竟然還敢穿著制服當私生飯，體能好到去當私生飯？ 你這樣怎麼對得起我？ 你這樣怎麼對得起院長？」，大吼，我激動到連嗓子都喊破，我萬萬沒想到剛剛在吃飯時說到讓大家覺得很恐怖的私生飯竟然會是我弟弟？

旺仔哭得很傷心，他也萬萬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吧？「對不起，對不起，允姐姐，我錯了，我錯了，妳不要生氣了。」

「你不要跟我說話，拿出來，相機拿出來，身上還有屬於 Jessica 的東西也全都給我拿出來！」，我用力甩開一直被我揪住衣領的旺仔，直接伸手。

做錯事的旺仔至少還不敢違抗我的命令，乖乖聽話的邊哭邊把手上的相機交給我，「沒有偷東西，我們只有拍照而已。」

我馬上檢視相機照片，整張記憶卡裡全都是 Jessica 的照片，日期不同，但全是偷拍，我毫不猶豫的按下『all delete』按鍵，再把記憶卡抽出，翻過相機檢查，卻覺得異常眼熟，直到看著機身側面角落刻上的『旺』字，我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淚落得更兇，看著相機我潸然淚下，「你從小功課就不如人，高中好不容易得到運動會 MVP，為了獎勵你，我花掉一個月的薪水忍痛買了這台你想了很久的單眼送你，院長當時還罵我太寵你，而我說我只是想給你一個受肯定的感覺，那個『旺』字還是我親手刻上去的。」，看著比我高卻因為做錯事而低下頭痛哭的旺仔，我無比心痛，抖著手把相機湊到他面前，不斷頂著他，「結果你是這樣回報我的？ 你學攝影是因為想當私生飯？ 你用我送你的相機去當私生飯？ 你是這樣感激我的？ 林世旺，我沒你這個弟弟。」，一個大吼，我高舉起手把相機用力摔下，頓時滿地碎裂聲。

我從沒發過這麼大的火，旺仔應聲跪下，輕拉住我褲管，「允姐姐，不要啊，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錯了，妳不要生氣，妳打我罵我都可以，妳原諒我，妳不能不要我啊，我錯了，我是真的知道錯了，允姐姐，拜託，妳不能不要我。」

我萬般心痛，同學的欺負，老師的不看好，社會的偏見，這一切的一切讓育幼院的孩子要學壞其實很容易，所以院長注重品德教育遠遠高於成績分數，每一個走偏路的孩子都讓院長心痛萬分，而在我能的範圍，我努力給予院裡的弟弟妹妹們許多溫情和鼓勵，我肯定他們，要求他們卻也同時獎勵他們，『踏錯第一步就學壞的開始。』，這是我堅信的教條，也是教育孩子們的鐵律。

看著跪在地上緊緊抓住我小腿的旺仔，我一陣來氣，單手揪住他衣領往上提，強迫他站起身，同時高高舉起右手，發抖，看著已帶上血漬的唇角，這次我卻遲遲打不下去，用力一推，「滾，我不要看到讓我這麼失望的你，你給我滾！」，怒吼。

「不要啊，允姐姐～」，旺仔不依不饒，大哭的死命拉住我，我幾度用力推開，「滾啊！」，絲毫不為所動，在他也完全被嚇到的同學的拉扯下，旺仔不得已先行離去，獨留下跪在相機殘骸前的我，痛哭。

總裁的聲音在我身後不遠處響起，「允兒…」，很是擔心的聲線。

用力吸一下鼻子，我用衣袖擦擦眼淚，脫下背心把相機殘骸包好，站起身走到總裁面前，深深一鞠躬，「報告總裁，相片我刪了，記憶卡也被我折斷了，對不起，是我沒把院裡的孩子教好，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傷心，哽咽，泣不成聲。

總裁上前輕抱住不住鞠躬道歉的我，「允兒，不要這樣，不關妳的事，他們也沒傷害到我，不過就是粉絲，事情過了就算了，妳不要哭了。」

緩下情緒，我搖搖頭，拉下總裁的手，拒絕任何人的同情，又是一個鞠躬，「對不起，對不起，我現在的心情很亂，很抱歉，我先走了，對不起，對不起。」，然後快速轉身跑走，旺仔的行為，讓我難堪更讓我心痛…

當天晚上，院裡的小教堂，聖壇上放著的是被我摔壞的相機殘骸，我跪在聖壇正前方懺悔，自責自己沒把弟妹教好，更祈求上帝能把旺仔帶往正確的道路上，而教堂門邊同時也跪著不斷輕聲啜泣的年輕人，臉腫得跟豬頭似的旺仔，我的拳頭都不是太重，倒是心痛的那二巴掌讓旺仔連嘴都被我打破，知道原委的院長滿臉心疼的幫旺仔冰敷，但更擔心跪在神壇前泣不成聲的我，而我口袋裡的手機早已被我關機，這一夜，我的心情很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