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禁止改編轉載》

CH99

「學長，病患的術後復原這邊的神外擔得起，我就先回去，後續追蹤用視訊連絡就可以了。」

外科主任辦公室， 允兒平靜淡漠的坐在辦公桌前

「允兒，妳真的不再多留一段時間嗎？ 今天是平安夜，妳好歹也留下來跟我們一起過節吧?!」

「學長，不了，我不想讓我的私人心情影響大家，大家開心就好了。」

「妳和 sica 之間的事如何了？ 妳不要告訴我，妳跑那麼大老遠，是真的為了這個病例喔！」

「學長，秀妍她還沒準備好…」

「那所以呢？ 妳就打算離開？ 妳大老遠跑來就是為了確認她準備好了沒？ 妳大老遠跑來就是為了確認她現在是胖的瘦的？」

「或許吧，不過離開前，我會跟她談談的，如果她願意，學長，你這邊會少一位醫生喔！」

擺擺手，想讓談話氣氛輕鬆點

「哈，妳怎麼知道不是我這邊會多一位醫生?!」

「哈哈…，這我沒意見，走了，保持連絡。」

步出主任辦公室，走回病房巡房，交待許多術後觀察重點注意事項，也恭喜病患心願得以達成，輕輕在病歷上寫下自己最後一行醫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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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允兒在臨時辦公室裡收拾一切，她變了，她沒有以前那麼多的激動情緒，現在的她跟任何人都保持一段距離，一臉清冷只有我看得出來她這是在強裝，她對醫學的鍾愛正在減退中，她失去積極衝勁，她在猶豫，簡單來說，她失去熱情了…，現在的她，只是台工作機器～

是因為我嗎？ 因為我，妳連對從小熱愛的醫學都失去感覺了，妳也曾經失去過我，妳不也沒失去醫學熱情，為什麼這次我覺得妳正在漸漸消失，連一向熟悉的香氣都掛上陌生的冰冷，寶貝，不要這樣，堅持下去，讓醫學陪著妳好嗎？

妳要走了，醫院裡傳遍了，妳卻沒有跟我說，如果妳要這麼消沉的離開，那我寧可妳來找我吵一架，就算我無法把離開的原因說出口，至少也來找我發洩一下好嗎…，妳有點情緒好嗎？

動作暫停一下，心裡有底，抬頭對看，眼裡除了濃濃的思念和哀傷之外，允兒沒多做表情，也沒意圖走出辦公室，不能再相守的愛戀透過清澈的玻璃把二人隔開，望進眼底，不再是以前純粹的愛戀，自責、懊悔、不捨夾雜其中，帶著血絲的眼睛，允兒知道 Jessica 哭過…

我要走了，沒有把握帶妳走，更沒信心會讓妳留我，我不想走，但是看樣子我不得不離開，我再繼續留下，下一個逃跑的人就會是妳吧，算了，妳好不容易安定下來，就留下來，至少可以好好生活，至少我知道妳在哪裡…

還能再撐多久，我沒多少把握，但至少在我還沒崩潰前，我可以做到讓妳知道我很好，我可以演出瀟灑的離開，至少讓妳心裡留下『我還很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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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天的，我又喝酒了，再這樣下去，我會變成要進勒戒所的酒鬼吧，可是，沒有酒精的麻痺和軟化我的行動力，我不知道我會有什麼樣的衝動，至少在酒醉以後，我會有短暫的忘記妳，短暫的感受不到心痛

妍，再見到妳的那一刻，我心動依然，妳呢？ 我還能觸發妳心裡的悸動嗎？

我知道妳的掙扎，我懂，我了解，所以我放開妳，我不是沒事，不是不會再為過往感到傷痛，而是我知道妳更痛…

我們就像雙胞胎一樣，就算是手術把我們分開，彼此的心電感應是不會消失的，我曾經受到的污辱，我相信妳感同身受，可是妳比我更苦，因為施暴者是妳爸，是妳在他臨死前緊緊抱住大哭，喊『爹地，不要走！』的人

我知道妳可以體會到我的傷楚，就像我知道妳同時還要承受哪一個才是妳真正的爸爸一般，但是妳比我苦，因為我對妳爸沒感情，可是妳對他卻有深深的父女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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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馨歡樂的平安夜，紛飛的美麗白雪，點點落在火紅車身上，允兒輕開車門下車

「秀妍，我們談談好嗎？」

「允…，妳…，妳怎麼在這？ 妳不是離開了？」，驚訝的回身，大雪中，她…真實存在

「我有嗎？ 我有離開過妳嗎？」，往前數步，好讓她可以清楚看見自己

「小允，對不起，我們…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妳忘了我吧！」，轉身想逃離這距離

「不要走好嗎？ 為了妳，特地跑來開一台我根本就沒有把握的刀，看在這點，我們談談好嗎？」，急伸出手拉住轉身的手臂

「小允，妳…」

「不要拒絕我，妍，我找妳很久了，這次我沒透過任何協助，我自己慢慢找到妳的，我主動跟學長連絡，討論後學長跟六個月前就有開刀意願的雙胞胎連絡，再以學長的名義向炫哥提出醫療援助申請，為的就是不想走漏風聲，我不想驚擾妳，

刻意隱瞞所有人，連家裡人都不知道我來西雅圖，出門前我沒讓大家知道，只有老師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來開這麼危險的一台刀，刻意壓下消息，就是怕 Fany 會透漏給妳，我不想妳再逃開了，

我承認我是有計畫性的出現在妳面前，我堅持到現在才來找妳，是不想讓我們之間的私人情緒影響執刀心情，

妍…，不要急著走，我們談一下好嗎？」

略鬆開抓住手臂的力量，她不會讓自己的寶貝受傷的

「允，妳喝酒了？」，二人站得近，允兒身上只有酒精催化下才會透出的特殊香氣竄進鼻間

「嗯，下午回到飯店喝了一些，但是醒了。」

「允，妳身體不好，不要再這樣喝了好嗎？ 不要再這樣了…」，雖然不能在身邊，但還是心軟的擔心

「妍，不要再自責了好嗎？ 發生在我身上的事不是妳的錯，我不要妳責怪自己。」

不回答喝酒的問題，允兒選擇單刀直入，直接切入話題

「允，妳…，妳知道？」

「嗯，我比妳早知道，妳爸住院第二天我就知道了，還是我先認出來的，只是我沒想到會讓妳發現，妍，妳不要自責了好嗎，我刻意要妳爸隱瞞一切就是為了不要讓妳自責，我都知道，只是我粗心大意沒做好，還是讓妳知道了。」

「小允…，妳…，嗚嗚嗚…對不起…」，想到這些事，終究是忍不住

「不要，不要跟我說對不起，不要說了，如果是因為不告而別的對不起，那說完這次就好，如果是為了妳爸的對不起，那不用說了，不是妳的錯！ 不要再說了…」

滿心不捨，緊緊把 Jessica 擁入懷，多久？ 我們有多久沒擁抱了？ 到我懷裡休息好嗎？

「小允…，嗚嗚嗚…」，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妍…，事情都過去了，我沒事了，我都原諒了，我只要妳，妍，我們回家好嗎？」，把頭緊緊埋入髮間，令人懷念的柔軟身軀

「小允，不要…，我沒辦法，我們這樣是行不通的，我沒辦法，我做不到～」

聽到回家，猛的推開允兒，腦裡馬上竄出的是帶血的身軀，驚恐的猛退後二步，看著剛剛抱住允兒的雙手，彷彿也沾上鮮血般，彷彿身上罪惡的血液會灼傷允兒般，Jessica 害怕的顫抖著

「妍，不要這樣，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不要再讓它來干擾我們好嗎？ 我不要我們像羅密歐和茱麗葉一樣，無聊的揹負著上一代的過錯，這樣的分離不值得啊！」

她退我進，允兒不想這麼輕意的讓 Jessica 退走，上前緊緊握住不斷顫抖的手

「沒有，沒有過去，允，妳知道嗎？ 我每天晚上都夢見妳，我都會夢到滿身鮮血的妳，事情根本就沒過去，那是我爸幹的啊，小允，不要，不要再接近我了，我們…不值得被原諒！」

快速抽出被緊握的手，我真的無法面對妳

「妍，妳知道我多想妳嗎？ 這幾天我都知道，我知道妳還愛著我，既然這樣，為什麼我們還要這樣折磨彼此，我不懂，妳明明就是愛我的，為什麼要這樣推開我，

我知道妳難受，所以我來找妳了，讓我陪著妳不行嗎？ 讓我們一起走出這一關不行嗎？」

沒再追擊上，壓抑多時的情緒爆發出來，我不懂，妳為什麼要這麼執著的放開我

「小允，不可能的，我們不可能再這麼幸福的，妳我都清楚，我身上流的是誰的血液，我真的沒辦法，不要，不要再逼我了，不要再一堆大道理，我就是做不到，我做不到，我放不下，小允，那是我爸啊，那是妳啊，啊…………」

好難，好難，要拋下這一切好難，妳以為我不想嗎？ 我做不到啊～

「妍…，別哭了，別哭了，我花了八年時間走出這一切，我知道這對妳很難，妳要多久時間才能走出來？ 不管要多久時間，我都等妳，我等妳回到我身邊，時間…我都給妳，妍，告訴我，妳要我等多久？」

重新擁上激動大吼哭泣的 Jessica，不捨得看她如此傷心，允兒知道現在她還沒準備好，自己只能給個她一個安慰的擁抱，這個眼淚…，她知道自己還是必須放手

「小允…，不要，不要，嗚嗚嗚…」，靠在允兒懷裡狠狠大哭，允兒啊，還是對不起

彼此都熟悉的擁抱方式，允兒緊緊環住 Jessica 腰間，而 Jessica 雙手則是緊緊勾住允兒脖頸，頭深埋在彼此髮間，像是要把彼此揉進對方身體般緊緊擁抱，但心裡都清楚著…，帶著心痛，允兒主動吻上 Jessica，這一吻會深深的刻印在彼此心中～

「妍，不管妳要多久時間，我都等妳，我們的家…永遠都在，妳永遠都可以回來，家裡吧檯被我砸爛，換新的了，可是大門鑰匙我不會換掉，妳隨時可以開門回來好嗎？ 我會在家裡好好的等妳，妳答應我，妳也要好好的。」

良久，唇還貼在對方唇上，允兒終究還是勇敢了

「允…，不要再等了，我們…太難了…」，主動移開貼住的唇，Jessica 窩回頸間，不捨的緊緊擁住

「妍，如果這輩子我等不到妳，記得，下輩子要留給我，下下輩子也讓我愛你，後面好多好多輩子，我們都不要再愛的那麼辛苦了，好嗎？」

咬牙拉開倆人的距離，唇貼額，允兒許下願望

「允………」，悲傷的無法回應，心知肚明的分離，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們愛的那麼痛苦～

「我的小寶貝，我們勾勾手，我當做妳答應了，不可以反悔喔！」

哀傷的離別，這次是真的分手了，這次是真的放開了，允兒主動拉起 Jessica 的手，小指勾小指，逕自許下承諾，帶淚的眼，洪水沒停過

「小允…，對不起，我愛妳！ 我好想你！」，緊緊勾住允兒的脖子，崩潰決堤

「我知道，我知道妳一直愛著我，不要再說對不起了，我們誰都沒錯，還愛著彼此就好，我愛妳，記住，我永遠都是妳的，我走了，妳隨時可以回來找我，好嗎？ 記住，要好好的生活，不要再逃跑了，就好好的生活，好嗎？ 妍，最後一句，我愛妳！」

緊緊抱住這最不捨的擁抱，心痛的必須放開手，允兒知道強求來的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沒關係，我等妳！

浪漫雪花落在悲傷的情侶身上，不得不分手的無奈，成熟理智的交心，或許家裡那一群人會笑我笨，為什麼不再積極點，或許家裡那一群人會罵妳過份，為什麼就是走不出來，不好的事情忘記就好啦，但是沒關係，我懂就好，我知道這樣的處理，對我們都好，心裡的陰影，終究還是要自己去面對的

妳說得對，我們現在這樣是不會幸福的，我不要把妳綁在我身邊發瘋，沒關係，我知道要走出這一段不容易，我也還在學習中，我等…，等我們一起變堅強，我等妳，我知道妳的心是我的，我知道妳也永遠會是我的，那就夠了！

掛上帶淚的笑容，允兒站在車邊，用力揮揮手，再見，我的愛！

「妍，保重，記得，下輩子我們一定要在一起，下輩子我們不要再愛的那麼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