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禁止改編轉載》

CH98

12/23，平安夜前一天，早上十點，外科部護士四下奔走，遍尋不著主刀林醫生，人咧？手術再15分鐘就要開始了…

辦公室？ 沒人…

練習室？ 沒人…

洗手間？ 沒人…

餐廳？ 沒人…

Jessica 靈機一動往逃生梯方向走去，果然在靠近頂樓的窗邊角落發現允兒，只看到允兒身著白袍，頭靠梯邊，雙手握著魔術方塊不斷轉動，眼睛死盯著手上的方塊，非常認真，這麼異常的允兒，看的 Jessica 一陣疑惑～

「允兒，在幹嘛？ 怎麼會在這裡？ 手術快開始了…」，往前幾步略靠近允兒

「噓…，等一下，快好了，等我。」，不抬頭，還是認真的轉著方塊

「小允…，妳怎麼了？」

「………」，安靜沉默不做回答

「小允…」，她…她以前不會不理我的～

雙手轉動完最後一面後，終於長長呼出一口氣，眼盯著手上的方塊，所有的顏色塊都歸位了，今天會順利嗎？

看著呆愣的允兒，Jessica 欲伸手覆上允兒，但伸出去的溫柔卻仍遲疑了，手停在半空…

「秀妍，這手術有難度，我林允兒，只是個凡人，我也是會出錯的，我會緊張，我那些自信都是裝出來的，我…，我需要冷靜一下，唉…，走吧！」

餘光感覺到停在半空的手，不給壓力，只緩緩說出自己現在心中的緊張，站起身，拍拍屁股，從 Jessica 身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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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裡，床上躺的是額頭上分別被戴上標示A和B 記號的雙胞胎，長相99% 相似的雙胞胎，醫護人員根本就分不清楚誰是 William 誰是 David，所以做了辨識卡

四位主要持刀醫生分站在雙人病床二側，允兒的右手邊是 Jessica，對面是整形外科 Dr. Potter，而 Potter 旁邊則是Dane 主任，允兒閉眼深呼吸後劃下第一刀～～

手術持續進行中…

「等一下，所有這些神經導管，shit，這比模型上的更加脆弱，不能動刀，I… I can’t…」，允兒突然停下手上的動作，話音明顯有抖音的緊張

Potter：「做一個微血管繞道移植，我可以在那裡切除隱靜脈。」

手術中的遲疑，允兒是主刀，猶豫了，大家都傻眼，主刀醫生停手，後面怎麼玩得下去，主任禁不住出聲催促：「允兒，快做決定，病人時間不多！」

切開人體後，實際狀況遠比模型來得複雜許多，不容許失敗的求好心切壓力，讓允兒下不了刀，一個不小心，病患可是會終生癱瘓或是死亡的

「林醫生，看我，看著我！」，要允兒轉頭看著自己，Jessica 給予支持對視，透過眼神告訴允兒 『Yes, you can!』

深呼吸數下，允兒閉眼讓自己冷靜下來，數秒後，再睜開的眼睛重新掛上冷靜、積極

「好，給我10號刀，請在這裡抽吸一下…」

再20分鐘後，手術準確無誤的進行到關鍵步驟，允兒對著 Dr. Potter詢問：

「隱靜脈移植到位了嗎？」

「Ready！」

「鄭醫生，ready?」，轉頭詢問 Jessica

「Yes！」

「主任？」，抬眼問對面

「OK，隨時可以，等妳指揮。」

確認各醫生都做好最後準備後，允兒下了最後指揮

「好，時候到了，聽我指揮，移去夾鉗。」

「鄭醫生，去檢查一下神經刺激器。」，移除夾鉗後，主任馬上對著 Jessica 下達另一道指令

Jessica走下手術台，看了感測儀器後，略帶緊張回答：「知覺誘發電位正在下降！」

「升高血壓，我們要盡可能提供血液，快！」，允兒馬上應變

「我提高了2毫安，1…2…，3毫安」，Jessica按壓手上開關，加大刺激電流，由 2毫安提升至 3毫安，再馬上看著手術台上各醫生的檢查反應

「等等，我看到雙胞胎A的腳筋在顫動！」，主任喊了暫停，指了指顫動處，允兒點點頭，眼露開心

「雙胞胎B呢？」， Dr. Potter 馬上接著問

「好，我提升到4毫安。」，在允兒的眼神暗示下，Jessica 馬上調高雙胞胎 B 的電壓

「抽搐，雙胞胎b腓腸肌出現抽搐…」，允兒看的很仔細，帶著驚喜的音調

「很小，但是有！」，主任順著允兒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反應

「知覺誘發有信號了！」，回台看看儀器，Jessica 報出好消息

「各位先生女士，恭喜，四條腿的機能正常，各位，幹得好！」，如往常習慣，允兒總帶著耀眼自信光彩宣佈手術的成功，全場響起掌聲～～

在病患的切口上確實蓋上多條無菌布，多位醫生站在病床二側，雙手均放在病患身上，不動，聽從指令，透過與每位醫生的眼神對視，允兒確定大家都準備完成

「好，那麼現在各位，數到三，一…、二…、三…，分開！」

在允兒冷靜準確的指揮及操刀下，困難的成人連體雙胞胎分離手術圓滿完成，而且病人身體機能完全無受損，這對手術前緊張的允兒來說是絕佳的好消息，整間手術室在最後一針縫合後，爆出熱烈掌聲，允兒也興奮的與多位醫生互相大叫擁抱，但面對 Jessica 時，允兒退縮了，她不知道此時適不適合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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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的夜，寧靜的夜正為著第二天的狂歡節慶預做蛰伏準備，街道上的樹都掛上繽紛 LED 燈，連醫院大廳及病房門口都做足聖誕裝飾，令人期待的平安夜，連病房內的病人都感染到雀躍喜樂

允兒獨自一人穿著黑色雪衣，獨自蹲在醫院後門一顆繽紛的路樹旁，緊緊咬住衣袖，不讓哭聲打壞美好的過節氣氛，應景的紛飛大雪，無情的打在允兒身上，輕飄飄的雪花，重重擊打著脆弱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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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護病房外的允兒，正專心寫著病歷記錄，一筆一字，冷靜的要自己心無旁騖，熟悉的清香打亂了自己的心跳，曾經遠離的清香，現在又清晰的竄入鼻間，允兒知道她…在身邊，寫了一個段落後，允兒攏了攏頭髮，抬頭對看

看著 Jessica 欲言又止，看著 Jessica 卻步不前，允兒主動伸出手詢問：「不恭喜我嗎？」，Jessica 望著允兒伸過來的手，掙扎猶豫著，卻紅了眼眶的轉身離去，快速奔離的腳步聲，把允兒的心…踩碎一地～～

還是不行嗎？ 再看到我還是沒辦法面對嗎？ 看到我還再自責嗎？ 妍…，我們的默契明明就在，我們的心靈明明就還是相通，還是無法接近我嗎？ 我快撐不下去了，妳可憐可憐我可以嗎？

對不起，允…，我好替妳感到驕傲，我好想抱著對妳說妳好棒，我好想妳喔，我知道妳為什麼說我不用和妳一起練習，我們之間的默契根本就不用練習，我看得懂妳的心，可是…，我不能，這幾天我好折磨喔，晚上的夢好亂，抱著我大笑轉圈的妳，下一秒卻是赤裸的跌在地上，滿身鮮血……，我的寶貝小笨蛋，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能再牽起妳的手，我不能再給妳希望了，允…，我的允……，我真的好想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