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禁止改編轉載》

CH97

三樓護理站後一間討論室臨時變成允兒的辦公室，在護理站前寫病歷的 Jessica，忍不住心中的聲音，抬眼透過百葉窗看著裡面的允兒，允兒面前一台NB，左前方一杯咖啡，右手邊散落一堆書籍，身體正前方是一本筆記本

臨時辦公室裡掛滿這個病例各角度的CT或是血管造影圖，允兒認真的盯著電腦不斷搜尋資料，右手無意識的轉筆，思考時習慣咬下唇，Jessica 還記得以前常常念她這個壞習慣，『討厭，不要再咬了啦，妳看，又破皮，像小孩一樣！』

她這些習慣還是沒變，只是桌上多了一個排列整齊的魔術方塊； 感覺有人在注視著自己，允兒抬頭搜尋一下，很快的便與 Jessica 對上眼，充滿思念的沉默對視，允兒眼神離不開 Jessica，但手卻下意識的拿起魔術方塊不斷亂轉，不知道對視多久，Jessica 才感覺到不妥似的快速移開眼神，慌張離去～

允兒滿臉哀傷，強忍在打轉的淚水，『看得出來她還沒準備好…』，緊咬下唇不讓淚滴下，允兒雙手飛快的轉動魔術方塊，讓自己的精神投入在方塊中，集中精神解開剛剛被轉亂的魔術方塊…

這習慣沒人知道，是每當允兒收到照片後，為了讓自己心靈沉澱的一個方法，每當允兒感覺到緊張慌亂時，便會把自己抽離，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手上的方塊中，隨著顏色方塊的漸漸復歸，允兒的心靈也會漸漸平靜

不知重複多少次打亂又復歸的動作，允兒才終於大呼一口氣，願意放下手中方塊，透過剛剛的強迫放空，允兒重新沉澱心情，抹一抹臉，告訴自己要專心，先不要亂想，病患優先，眼神重新投入 NB 裡的文獻資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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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雅圖的允兒很好找，生活也規律，白天大多會在各手術室裡觀摩，從旁觀察各成員的手術技巧，稍晚的下午則是會回到辦公室裡寫些資料、擬定手術計劃，沒一會就會窩到手術練習室裡練習～

在同一家醫院，沒交集的二人，允兒總是很早就到醫院，至於幾點下班沒人知道，只是大夜班護士竟然可以在醫院裡看到燈還亮著的練習室

「鄭醫生，請問一下，妳和林允兒醫生以前是同事嗎？」，一個小護士怯生生的膽小詢問

「嗯？ 怎麼了？」，心裡咯噔一下，這人是知道什麼？

「沒有啦，我們幾個是想知道，史丹佛那邊的醫生是不是都是超人啊？」

「啊？ 這是什麼問題？ 為什麼這樣問？」

「因為林醫生竟然可以整天都待在練習室裡不斷練習耶，聽早班的說，今天林醫生連午餐和晚餐都是買些三明治在裡面解決的，前幾天到了晚上12點還可以看到林醫生從練習室裡出來，所以我們才會想說史丹佛那邊的醫生都是這樣的嗎？」

什麼？ 整天？ 現在已經晚上十點了，她還在醫院？ Jessica 沒回答護士們的問題，連忙快步往練習室走去～

這邊的練習室和史丹佛不同，門上有一扇透明窗，Jessica 不用推門進去便可以清楚看到允兒在幹嘛，只見到允兒全套手術服，頭帶手術燈，眼帶顯微眼鏡，正全神專注的對著眼前的模型模擬手術進行方式，手術台旁還散著筆記本和魔術方塊

Jessica 站在門外輕聲嘆氣，這人習慣沒變，又再拼命練習了，現在是又做過幾次循環，妳又幫自己訂下什麼條件的目標？ 只是這次…自己能說什麼嗎？ 透過玻璃，手指輕撫上允兒身影，怎麼還是這麼不愛惜身體呢？ 一定要這樣麻痺自己嗎？

不知道看了多久，突然看到允兒快速甩下手上夾鉗及手術刀，手忙腳亂的脫去頭上頭燈及眼鏡，雙手緊壓住眼睛和額頭，滿臉痛苦的快速蹲下，Jessica 知道這是允兒用眼過度後的暈眩狀況，顧不得這麼多，本能性的快速推開門，小跑步到已蹲在地上的允兒身邊，蹲下，一手攬上允兒肩頭，另一手移開允兒雙手，把自己的手掌攤開，用拇指和無名指指腹大力按上允兒二邊太陽穴

熟悉的動作，清楚的香味，允兒知道是誰抱住自己，不想讓她為難，掙脫著想起身

「不要亂動，妳眼壓過高，現在眼睛看不到，人又暈眩，亂動會有危險。」，Jessica 輕聲

額上有如千萬隻螞蟻在啃食，允兒現在有著頭暈的強烈嘔吐感，知道自己也沒辦法站起來，只好任由 Jessica 在自己額頭、眼睛上來回按摩，而自己只能痛苦的皺眉閉眼，等待這份噁心感消除…

待感覺舒緩後，允兒略拍 Jessica 手背暗示，重新站起身，閉眼轉頭聳肩舒緩筋骨，重重的呼出一口氣，低頭說聲：「謝謝」，轉身離開練習室，還是沒對眼…

站在大面鏡前，允兒雙手捧了些冷水往臉上拍去，讓自己平靜些，鏡中反射出自己的憔悴，允兒有些無奈的跟滿眼血絲的自己對看著，『先這樣就好，等手術過了再說，現在不能亂，林允兒，分清楚輕重緩急，手術後，就等手術…』

幾次深呼吸，允兒抽了幾張衛生紙折成方塊，沾了些水，敷在自己雙眼上，讓自己精神恢復，約莫十多分鐘後才又擦乾臉回到練習室，猛一推門，抬頭，人還在…

「怎麼還沒走？」，看一看手術台，剛剛急拋下的器械已被收好，那人正低頭翻著自己的筆記本

「妳不也還沒走？ 這手術困難度很高，妳有把握嗎？」，好熟悉的聲音，妳離開我後的第一次聽到…

「我盡量！」，冷靜，先拋開私人情緒吧

「妳今天練習幾個循環了？ 標準到達了嗎？」

「不知道，沒算。」，深呼吸，允兒重新戴上眼鏡和頭燈，拿起夾鉗

「妳還要繼續？」，急按下拿夾鉗的手，Jessica 看著允兒的執拗有些來氣

「嗯，還想再練一下，人體的神經血管比模型來的更為脆弱，我還要再熟練點。」

輕輕抽出被按住的手，允兒聲線冷漠，沒有洩漏太多情緒

看著允兒的執著，Jessica 輕嘆一口氣，看著二人刻意被拉開的距離，這不正是自己要的嗎？ 現在自己沒什麼立場再強迫她了…

「我陪妳。」

「不用，不早了，妳先回去休息吧！」，已經低頭專心看模型，雙手持夾鉗重新伸入模型中

「妳也知道不早，那妳還練習？」，終究還是被氣到了，不禁換上質問口氣

「我自己會看著辦，妳先下班吧！」

「那我也要練習。」，說到拗，我 Jessica 未必會輸妳

「妳？ 不用了。」，有點驚訝的抬起頭，這次有對眼，皺著眉拒絕

「為什麼我就不用，我知道妳和其他醫生都有排時間練習過，就是沒安排我，為什麼？」

「妳不用和我一起練習，妳的刀法我…不陌生。」

硬把熟悉二個字吞到肚子裡，允兒換上『不陌生』來形容，重新低頭繼續練習

「我要！」，執拗的帶上裝備，Jessica 一付妳拿我又奈何的態度，允兒也只能輕嘆一口氣接受…

二人沒多說話，Jessica 站在允兒右手邊從旁協助，不需言語，只靠默契就知道彼此的下一個動作，模擬手術進行得相當順利，允兒也在幾次的重複練習中沒有出錯…

Jessica 醒來時發現自己是躺在待命室裡的，單人床上只有自己的溫度，深夜練習後的疲累，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睡著的，是她抱我進來這裡睡的吧，額上還殘存的溫暖，清晰有感，我對她如此殘忍絕情，她卻還是那麼溫柔，允…，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