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禁止改編轉載》

CH110

「鄭醫生，請坐，這裡是我的房間，您先到處看看吧！」

離開主屋，福伯帶著 Jessica 走進偏院的小屋，那是鄭家以前的管家房，但現在裡面的陳設以跟以往大不相同，看來福伯做了一些轉變，簡單的單人床，床的對面有一台約34吋的大電視，電視對面是一張沙發，而無聲的電視是開著的，畫面上的主角，允兒？

「二小姐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不出門，也不大允許我進去，我擔心如果臨時出意外的時候會沒辦法發現，所以經過二小姐同意，裝了一台攝影機在小姐房裡，以便時時刻刻關心，我想鄭醫生您先在這邊觀察二小姐好了，等到您心裡有準備時再進去見二小姐。」

「小允同意裝攝影機？ 她是最不喜歡被監視的，怎麼會同意？ 而且她開口說話了？」

滿臉驚訝的回頭看著福伯

「呵呵…，鄭醫生果然很了解二小姐，二小姐確實很反對我的提議，她沒說話，我照顧她這麼多天，從二小姐的動作中可以猜出她的意思，我主動說要裝攝影機時，二小姐用著憤怒的眼神猛瞪著我，還把醫學辭典往我這邊砸，我承諾她攝影機早上 9點後才會開機，晚上 11點一到會自動關機，房裡還有一個開關，她可以隨時關掉攝影機，聽完我解釋的用意，二小姐就轉頭不說話繼續看書，這就代表她同意了。」

福伯臉帶微笑說出當初觀察出來的細微情緒表現，這讓往後的照顧增加不少方便

福伯退出房外，讓 Jessica 好好的看看允兒，鏡頭下的允兒正坐在自己的書桌前看書，NB 是開機狀態，旁邊還有筆記本和筆盒，那是允兒做研究時的固定習慣，現在的妳是在認真看什麼書呢，這麼認真，還記得嗎？ 我最愛在妳看書的時候去吵妳，從學生時代到現在妳從不曾因為這樣對我生氣過，小允，妳現在還是不會對我生氣嗎？

福伯很貼心，沒來催我準備好了沒，只是準備一些晚餐進來給我，笑笑的對我說：「鄭醫生，妳跟二小姐一定會沒事的，因為妳們實在是太相似了。」

我滿臉納悶，福伯又笑笑的說：「鄭醫生，您現在在看監視畫面的樣子和二小姐在窗前發呆的時候一模一樣，妳說，二個一模一樣的人怎麼會分開？」

允…，妳又發呆了嗎？ 這又是什麼時候的習慣？ 我們分開太久了嗎？ 久到妳的習慣我都覺得陌生…

晚餐後，Jessica 看到允兒操縱電動輪椅的搖桿來到臥室窗前，妳連動手滑輪椅都懶得，這麼消沉的人不是妳，看著允兒回到房間不開燈，只是默默的坐在窗前，Jessica 再也忍不住了，快步回到主宅，在廚房的福伯一臉欣慰的指了指樓上，Jessica 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拾級而上～

站在曾經熟悉的門前，Jessica 第一次覺得房門的沉重，深呼吸，鼓起勇氣轉開門鎖，迎面而來的是透著月光的黑，自從發現自己父親的醜陋面貌後，便再也沒有踏進這個家了，曾經粉紅夢幻的公主房現在竟籠罩在一片憂鬱深海中，月光下的白色浪漫床紗竟沉重的讓人透不過氣來，偌大的英式溫馨加大雙人床上，躺著自己刻意擺進行李的粉紅睡衣～

伸手打開房間燈，屋內霎時變的明亮，允兒馬上不悅的拿起窗邊的水杯往後砸去，沒回頭，只透過丟東西洩憤，拿起滾落在地上的不銹鋼杯，Jessica 心裡不禁啞笑，福伯果然是從小照顧允兒到大的長輩，還懂得用這招治住她！

輕輕把鋼杯放回書桌上，Jessica 走到允兒身後，決定用彼此都最熟悉的方式再次面對允兒，手指伸到允兒額前，滲入髮間，把低垂下的長髮往後攏，輕聲細語：

「允…，怎麼了，發這麼大的脾氣？」

萬分驚訝的表情混著瞪大的眼睛，允兒的急回身，Jessica 知道允兒還認得她，蹲在允兒身前，拿起允兒的手，將手掌攤開貼在自己頰上，眼睛看入允兒眼底

「允…，是我，妳的妍寶貝，我想妳了，所以來看妳了！」

慌張的將眼裡洩漏出的情感收回，重新換上冷漠，猛的把手掌抽回，移動輪椅退後些，重新轉身看去窗外，這次 Jessica 沒氣餒，剛剛那一切的動作，讓 Jessica 看到允兒假裝的武裝，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對窗戶卻面向允兒，一腳迅速踩下輪椅上的煞車踏板，她強迫允兒面對自己

不悅的眼睛直瞪 Jessica，平日冷冽的冰山公主一點都不害怕這番瞪視，心裡反而有些喜悅，『總算願意表達情緒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允兒似乎有些動搖…

「來這裡幹嘛？ 同情我？ 可憐我？」，話音帶冷

「允…」，摀著嘴說不出半句話，心裡無止盡的感動，允兒終於願意開口說話了

「我不是啞巴，說，來這裡幹嘛？」，刻意不表露情緒的怒語

「我剛剛說了，我想妳，來看妳了，允…，妳終於願意說話了…」，擦掉眼裡不斷流出的淚水，感動的蹲在允兒腳前，輕握住允兒雙手

「我們已經分手了，不需要再見面了。」

用力抽回被握住的手，無奈輪椅被鎖住無法動彈，拐杖也不在觸手可及之處，進退不得，允兒怒的只能大力拍上輪椅扶手

「我沒忘記這件事，但是我忘不了妳，允…，對不起，讓妳受苦了。」

不怕拒絕，重新握住怒拍扶手的右手，心疼的用掌心呵著

「如果沒有這場車禍，妳還會再回來嗎？」，終究是敵不過心中的思念，手沒再抽回

「或許會，或許不會…」

這個讓人惆悵的問題，允兒還是問了，儘管心裡做過幾百次可能性的預演，但面對允兒真摯的眼神，Jessica 還是感到抑鬱，模稜兩可的回答著

「…………」，沒多開口，只是挑眉詢問

輕嘆一口氣，站起身，握了握掌心中的右手，鬆開，Jessica 走到窗前，攏一攏頭髮，開口回答允兒無聲詢問，說出早該彼此談開的心情

「會，是因為我其實很想妳，我還愛妳，在妳開車從我身邊離開的當下，我就後悔讓妳走了，我想追上前，告訴妳不要走，陪我！

不會，是因為我不知道該如何重新牽起妳的手，不知道該如面對妳，看著我妳不會想起我爸嗎？ 看著我妳不會想起受傷害的過去嗎？ 我沒把握…

聽到妳車禍的消息，剎那間，我沒有『會』或『不會』的糾結，我只知道妳不可以離開我，我只知道我一直深愛妳，我只知道我不能沒有妳，我只知道妳需要我。」

「妳…還自責嗎？」，沒自信的低頭出聲詢問

「嗯，還自責，也自責我讓妳出車禍，允，要我放下這一切不容易，沒那麼快，只是妳會陪我放下的，對吧?!」

看著熟悉的前院，好多往事糾纏心頭，冷靜略低落的回答這個問題，手指撥去流下的淚，帶上堅強的笑容，紅著眼睛轉回身面對允兒，『這就是現在的我！』

沉默的對視，允兒表情不再冷漠，反而閃過一絲沒自信

「把我的輪子鬆開，我不喜歡被人釘住。」

依言把輪子的煞車踏板鬆開，讓允兒可以自由行動，但卻又同時蹲在允兒跟前，緊握允兒雙手：「允，我們再重新開始好嗎？ 我愛妳，真的，從沒變過！」

沒回答，眼裡盡是哀傷不捨，允兒忘情的撫上 Jessica 的臉頰，如往常般溫柔的幫 Jessica 順順頭髮，重新感受秀髮穿過指尖的感覺，食指指尖輕刮過高挺有型的鼻樑，大拇指輕撫上玲瓏有緻帶上彈性的粉唇，沉痛的嘆了一口氣，沒給回答，雙手扶上 Jessica 手肘示意她站起身

「謝謝妳不是同情我、可憐我。」

待 Jessica 起身後，允兒說完話，馬上移動輪椅往門邊去

「允…」，詫異允兒的異常

打開門，重新換上面無表情：「妳走吧，我們之間結束了，忘記我吧！」

「允…，不要…，不要這樣，我不想真的分手…」

看出允兒一付送客的樣子，這完全不在 Jessica 的預想內，一直相信彼此是還相愛的，一直深信彼此會共度難關的，萬萬沒想到會是這一幕…，剛剛止住的淚水又再度錯愕的滑落～

「不要再讓我說第二次，Jessica，我們之間，緣盡於此，保重！」

不再看 Jessica 一眼，故意換上陌生稱呼，允兒態度堅決，緊握門把

「小允…」

「滾！！！！！！！」

耐不住心中情緒，允兒激動大怒，痛吼著要 Jessica 馬上離開

從沒被允兒吼過的 Jessica，錯愕、驚訝，卻也知道允兒的情緒此時不適合再談下去，留下大顆淚滴在房裡，Jessica 掩面痛哭快速跑離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