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E 原創，禁止任何改編轉載或盜用》

CH179

屋外庭園有三個高個兒玩的快樂，二個雙手拿著長竹竿的二端，蹲在地上，長竹竿在二人的操作下呈現有規則的開合開合動作，另一名身形瘦高但一手衣袖卻塞在左邊褲子口袋中的高個兒卻在竹竿的一開一合中跳來跳去…

Jessica 仍維持每天醒來下樓的第一件事情，尋找允兒，站在通往一樓的門邊，輕推出些微門縫後覆耳仔細聆聽，確定外面沒有不認識的聲音傳出，那應該就是外面沒有陌生委案客戶，Jessica 這才略放心的開門，小探頭，真的沒其他人，Jessica 才終於放心走進整個點子王偌大的營業空間，這是 Jessica 每天下樓前一定會有的舉動，她總忘了允兒放在二樓客廳的 NB 裡有安裝監看系統，可以確認一樓狀況後再下樓啊！

習慣性先走入辦公區，只看到孝淵正坐在窗前矮櫃上，曲著腿抱膝側埋頭沉思，動也沒動一下的安靜身軀，透出濃濃的陰鬱氣息，Jessica 輕輕走過去，摸摸視線只落在窗外的頭二下，驚的孝淵急轉回頭看是誰，Jessica？

孝淵嚇到歸嚇到，但是仍沒忘記 Jessica 才是最容易受驚的小動物，連忙將身體退後些，閃開 Jessica 的觸摸，但卻只見 Jessica 略笑笑，「允兒說妳們都不會傷害我，叫我不需要害怕，所以我會試著學習跟妳們親近的！」，手輕搭上孝淵手臂

孝淵這才放下心，但仍細心的做提醒，「慢慢來，別太勉強自己，允兒在外面跟秀英和 Yuri 在玩。」

點點頭，「嗯，好，我會看著辦，怎麼了妳？ 心情不好？」

孝淵搖搖頭，但卻是一臉騙人的苦笑，「沒事啦，在休息…」

這邊卻沒那麼容易受騙，「想小賢了吧？ 允兒都跟我說了，小賢不是說大家都還是朋友，怎麼不去聯絡一下就好了？」

笑得更苦，搖搖頭，「何必呢？ 聯絡了又能怎麼樣？ 既然什麼都改變不了，又何必再去擾亂對方的生活呢？ 我們約好下一世了，這一世…，就這樣吧～」

「但是至少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啊！」

再絕望的搖一下頭，「透過電話她一定會說現在過得很好，約見面她不會肯的，我也不想…」

「不想？ 不是很想她嗎？」

點頭，「嗯，我想賢，很想她，但是不想見面，因為不能，見了面改變不了既成的事實，只會讓小賢再次陷入親情與愛情間的二難抉擇，何必呢？ 既然無法帶給她快樂，那就不要再去增加她的痛苦，至少這是我現在唯一能為她做的…」

「何苦呢？」

「是在說我和是在說允兒？ sica 啊，我是不知道妳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我想我可以理解允兒為什麼會鬼打牆了；面對未知的未來，面對難解的習題，妳唯一只能就妳現在手上握有的資源，盡量去減少自己可能會帶給對方的傷害，所以我能理解她為什麼當初會這麼口不對心的拒絕妳，就像我和小賢現在這樣，這是我們愛對方唯一能選擇的方式，妳懂嗎？」

一樣落入沉思，Jessica 沒立刻回答孝淵的問話，但是多少能感受那中間的含意，過一下才開口：「老實說我怨過、氣過、難過過，但是在她說出『她愛我』的那一霎那，我的那些怨氣啊、委屈啊什麼的都瞬間消失了，偶爾會抱怨一下，那也只是想讓她可以更疼我的一種表現，至於妳剛剛說的，老實說，我不是她，我沒她那樣的歷程，所以沒想過她當初為什麼會拒絕我，但是我知道我現在沒怪她，也會試著去揣摩她當時的心境，只是孝淵，只能做這樣的選擇嗎？」

苦笑，邊搖頭邊重新把視線掛回窗外，「我不知道，這永遠是一個沒有正確答案的選擇題…」

Jessica 不再多問些什麼，只輕輕地把頭靠在孝淵肩上，陪她，也陪自己…

©

「onni，要學削蘋果嗎？」，允兒從冰箱裡挖出一顆蘋果，拿在手上晃啊晃的

「我…，妳放心喔？」

「我教妳啊，來！」，允兒睜著大眼，完全有精神，招招手

半猶豫的走去允兒身邊，只看到允兒把蘋果放著，然後右手拿起水果刨刀：「onni，誰說削蘋果一定要用到水果刀，刨刀就很好用啦，來，我教妳！」

只看到允兒把 Jessica 拉到身前，讓 Jessica 用左手拿好蘋果，仔細檢查各手指的位子，再要 Jessica 右手握上刨刀，允兒就站在 Jessica 身後，也同時用右手握上 Jessica 的右手，小心調整 Jessica 的握刀姿勢，要 Jessica 左手不動，允兒帶著 Jessica 的右手一刮一刮往下滑，還不忘提醒 Jessica 要同時觀察刀勢和感受那個力道喔～

沒多久，一顆紅通通的蘋果露出半邊整齊白嫩肌膚，允兒突然停手，「onni，下一刀我試著放開手，但是我不離開妳，onni 用我剛剛教妳的方法，自己試試看好嗎？」

剛剛玩得開心，逐漸有成就感的 Jessica 突然退縮，「妳相信我？」，小轉頭疑惑

親暱的親了臉頰一下，允兒眼神認真，「為什麼不相信？ 專輯裡這麼難跳的舞都難不倒 onni 了，不過就削個蘋果而已，我為什麼要不相信 onni？ Onni，來，試試！」

深呼吸一下，Jessica 照著允兒剛剛的教法，小心翼翼的一刀一刀削下，允兒也只是放開手，相貼的身體並未退開，好一下，Jessica 也把半邊蘋果削好了，現在正接受允兒寵溺又驕傲的親吻中，差點又要上演舌吻戲碼時，允兒才略不捨的放開紅唇，鼻翼相貼，淺淺的吻著唇邊臉頰，藉機調整呼吸，過一下，允兒才略拉開與 Jessica 之間的身體距離，「onni，洗洗手，我們先幫這顆蘋果拍照，等一下我再教妳怎麼把它切開！」

皺眉疑惑，「為什麼要拍照？」

「哈，onni 成功完成的第一個削蘋果，我一定要拍起來寫一篇炫耀文啊，onni，快點，快洗手！」，允兒這邊則是一臉驕傲

乖乖依言洗手，Jessica 輕笑，「妳想跟誰炫耀啊？ 怎麼？ 想公開？」

允兒也在水龍頭下湊過手要 Jessica 一起幫忙洗，同時也在耳後偷吻，「亂講，我才不想讓別人干擾我們呢，我是要跟 Krys 跟太妍 onni 她們炫耀而已，我要跟她們說我的 sica onni 好棒呢，以後都不准她們再笑妳！」

甜蜜的笑鬧，Jessica 順著允兒的意思用手機幫去皮蘋果拍張裸身照，之後再照允兒所教的，左手手指彎起，指尖略出力扣住蘋果但略向後縮，水果刀側面貼上指關節，右手在允兒的帶領下略出力往下將蘋果剖半再剖半…，然後學著一片片削去中心的果核，好好的擺盤，一顆蘋果削了 20 幾分鐘才搞定，允兒卻完全玩的開心，一個階段就吵著要拍一張認證照，擺盤完畢後還要 Jessica 拿著水果盤拍張甜美認證照～

現在二人坐在餐桌邊，甜甜的互相依偎，允兒一臉滿足的張嘴咬下 Jessica 餵過來的一舟蘋果，一手拿著 Jessica 的手機，專心的把剛剛切水果的照片分別傳給 Krystal、太妍和 Tiffany …等人，明明 Jessica 就什麼都沒說，允兒卻假借 Jessica 之名用臭屁的口吻跟大家炫耀說：【我很厲害吧！】、【誰說我不會廚房裡的事，我現在也會做煎餅囉！】…

搞得正在練習室練舞的 Krystal 恨的牙癢癢的抗議，【onni，我也要吃！】，允兒還真不害臊的回傳，【不行喔，這是小允專屬的福利！】，讓 Jessica 輕笑著不斷拍打允兒肩頭，「我哪有這樣說，我才不會這樣對秀晶咧，呀，大壞蛋，不要亂說！」

「哈哈哈，我偏要，這是我規定的，這些福利只能專屬給 onni 的林小允喔！」，一臉笑嘻嘻的側閃開不斷拍上的巴掌，但卻一臉享受～，夢裡曾經的景象現在正真實的甜蜜上演中…

二人笑鬧了好一陣子，來來回回的簡訊在 Krystal 的抗議和允兒捧腹大笑下結束，【onni，我吃醋了！】

Jessica 知道允兒會突然教自己這些一定是有目地的，頭輕靠上允兒肩頭，Jessica 偎在身邊撒嬌，「允兒啊，謝謝妳，讓妳費心了！」

一聽就知道 Jessica 猜出自己的真意，允兒笑笑的輕握緊交握的手掌，「onni，我沒想給妳太多壓力，開心一點，不要誤會我喔！」

點點頭，「嗯，我知道妳是為了我好，我也知道現在沒有危險了，我也想趕快恢復以前的那個我，可是我卻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害怕很多事，就像去鬼屋一樣，我明知道裡面沒有鬼，我明知道那都是假的，可是我卻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害怕，我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想逃跑，允兒，我已經很努力了…」

變換姿勢，允兒一手把 Jessica 摟進懷中，滿是心疼在額上覆下一吻，「onni，我知道，我知道，妳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記得嗎？ 我曾經昏迷過，也曾經想說話卻說不出話，也曾經站不起來，我那時候也一直都是開開心心的整天玩玩玩，只是我都沒讓任何人知道我當時心裡的害怕…」

「允…」，Jessica 想抬起身安慰允兒，但卻還是被緊緊扣住身子

「onni，不要，不要看著我，即使是到現在，只要大家看著我，我就講不出那些，onni，其實…，我到現在都還記得當時的害怕，所以不要看我，這樣會讓我想起當時那個害怕的感覺…」

「允，沒事了！」，Jessica 撫上允兒脖子，輕輕來回摩娑安撫

允兒臉側輕貼上 Jessica 額頭，搖搖頭，「onni，錯了，一直都有事，地球一直在轉動，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怎麼樣都回不去從前的，就像我的車禍一樣，我後腦上的那個開刀痕一輩子都消不去了，我止疼接受它； 當初我躺在加護病房醒不過來的時候，其實我意識清楚，誰來看我、醫生做了什麼檢查、護士說了什麼…之類的，我都知道，連換藥的痛我都感覺得清清楚楚，只是沒人知道我有感覺到痛，所以根本就沒有給我止痛藥，我痛到都飆淚了，可是臉上卻感覺不到任何濕潤，腦子裡的我痛到滿地打滾，可是身體卻一動也不能動，onni，那種痛我真的不會形容，那種可怕的感覺我不會說，但是一次就好了，人一輩子經歷過一次就好了，如果再有第二次，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崩潰； 那時候我好害怕會不會就這樣永遠醒不來啦，對於周遭的人事物我知道的清清楚楚，但眼前卻一片黑，什麼都看不到，身體也完全動不了，我第一次知道，原來要讓手指頭可以動一下原來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講到一半，允兒突然哽咽，閉上眼，心跳狂亂…

「好好的想到那些幹嘛？ 小允，別想了，都過去了！」，Jessica 抬起上身，二手緊緊勾住允兒，緊抱住，讓她的頭擱在自己肩上，同時輕拍允兒後背安撫她情緒～

好一下子，允兒才睜開因痛苦回憶而閉上的水亮雙眼，吸吸鼻子，在 Jessica 的緊緊擁抱下喚回勇敢，「onni，是啊，都過去了，我的那些痛苦，妳的那些可怕也都過去，都發生過，也都在心裡或是身上留下記號，但是不管怎麼樣，都過去了，onni，不要因為這樣就感到害怕，我們一起努力好嗎？」

Jessica 沒允兒堅強，淚早已落下，點點頭，「嗯，我會的，允兒也不要去想到當時的事了！」

允兒苦笑，搖搖頭，「我不會這樣耶，我會去努力回想，我會去記住當時的感覺，但是我會同時告訴我自己，要保持心情平和的回頭想那一切，再看看現在的幸福，我會讓我自己知道現在這一切是多麼的得來不易，然後我的心就會靜下來； onni，我車禍住院的時候，孝淵 onni 每晚都來陪我，後來剛出院回家，房間裡就只有我一個人，完全不習慣，搞得我天天做惡夢，但是卻不敢告訴任何人，後來我自己想想，再這樣下去真的不是辦法，所以我後來乾脆每天睡前都先幻想很多白日夢，想很多，想妳…，想之前的夢…，想小說畫面…，想以前點子王創業的時候…，這樣睡覺的時候就比較不會夢到在加護病房那段日子的無助感，然後再擦掉想到痛苦回憶的眼淚，onni，妳說的沒錯，那些事真的不需要去刻意想起來，可是老是逃避也不是辦法，所以 onni，如果哪天妳又想起來了，就勇敢的去害怕好嗎？」

笑了，破涕為笑，「妳最後一句很難懂耶！」

「哈哈哈哈哈…，就是希望 onni 不要太害怕的意思啦！」，允兒側過頭，把頭埋進香香的頭髮中，吻一下

點點頭，「嗯，我懂妳意思，我會加油的！」

允兒的手抱緊一點，「onni 不能給自己太大壓力啦，小心『欲速則不達』喔！」

雖然被緊抱著很舒服，但是又講一堆自己聽不懂的話，Jessica 不由得退開上身，皺著眉，「什麼達？」

允兒笑了，「onni 妳這個外國人！」，輕輕吻上嘟起來抗議的唇，「『欲速則不達』的意思呢，就是說妳越想做好一件事，越心急就越做不好，所以是急不得的意思。」

「所以就是 More haste, less speed 嘛！」，還是皺眉有疑問

允兒著實愣了一下，腦子轉了好一下，「喔，對啦，只是 onni 幹嘛突然講英文啊？」，心裡鬆了一口氣，還好這句還聽得懂…

Jessica 可是有細細的看允兒表情變換，突轉嬌嗔，「呀，跟我交往怎麼可以聽不懂英文啦，我不管，妳要多練習！」，手還輕拍了肩頭一下

允兒略嘟嘴抗議，「又不是聽不懂，只是不習慣嘛，那 onni，我要條件交換！」

滿是懷疑的看著允兒，『條件交換』？ 眼前這人鬼點子一堆耶，跟她交換條件好嗎？感覺是在跟魔鬼做交易一樣，「先說說看！」，還是謹慎點好了

允兒也不跟 Jessica 計較這個，「那我每天認真練習英文，onni 妳呢，每天洗澡要快 10 分鐘出來！」

「啊？」，Jessica 現在不僅僅只是驚訝，更多的是慌張，所以…被發現了嗎？

允兒一臉似笑非笑，「我再不這樣規定，onni 妳的皮膚就要被妳搓爛了，onni，別再這麼害怕，跟我約定好嗎？」

慌張，「妳…妳都知道？」

誠實的點點頭，「嗯，我觀察一陣子了，onni 妳洗澡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妳洗好澡後的皮膚又粉紅的異常，擦乳液時還不時會出現刺痛的表情，所以我就想了一下，一定是 onni 妳洗澡的時候用力搓洗了對不對？」

「允吶…」，整個人趴在允兒頸肩，Jessica 突然大哭，「我…，我…」

輕拍背安撫，「onni 不怕，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不要去亂想什麼髒不髒的事情，就算金奎摸妳的時候沒洗手，妳洗了那麼多天的澡也早就該洗乾淨了，潔癖不是用在這裡的，onni 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嗯？」

點點頭，仍是埋首頸間，「嗯！」

允兒還是一貫溫柔，「好了，好了，乖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