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E

《原創禁止轉載》

CH44

高中時認識你後，自己的眼神始終跟隨著你，知道你素有『三劍客』的稱號，但是在你的幫助下解圍後，還能在你身邊當好朋友的好像只有自己，你朋友很多，但是能列入『好朋友』名單的不多，在這一千多人的學校哩，只有六個人在那名單內，所以自己是特別的吧~~

相處二年後，你就出國留學了，只知道你很聰明，國中時明明可以跳級跟太妍姐同班，可是林爸爸不肯，他說他不想讓自己的寶貝到了新班級是年紀最小被欺負的那個，聰明是一回事，按部就班則是做人的道理，所以你還時乖乖的順著學年制一年年念，關於這一點你沒反抗，你說有差嗎，書又不會跑，幾年級念都一樣，但是高中畢業後，林爸爸還是有栽培你的規劃，所以你離開我們，出國留學去了…

嚴格來說，我們之間相處的時間不多，不像太妍姐和秀英姐那樣是和你從國小一起長大的，可是你從沒讓我感到陌生過，你出國後，大家還是常常用視訊聊天，你念了林爸爸替你規劃的企業管理系，但是卻還是有主見的副修了你有興趣的科系，電機系學位，你在陌生的國度修著雙學位，俞利常說真不知道你腦子裡裝什麼…

你在高中時沒有交女朋友，情書倒收到不少，你都很有禮貌的一封封收下，再很自然的一封封帶回家丟掉，到了國外也沒聽說你交女朋友的消息，不過應該也是有收不完的情書吧，大家都知道我喜歡你，鼓勵著我也慫恿著你要我們交往，你都只是笑笑的回說：「不要欺負我妹妹！」，那段時間，我們的相處是透過那黑黑小小的鏡頭媒介著…

你在大四時就開始跨修碩士的課程了，也在那一年，你說你戀愛了，跟你一樣是個留學生，傳回來的照片，你寵溺的摟著她，照片裡的女孩有著一雙會放電的鳳眼，很漂亮，是屬於冷豔型美女，在你懷裡，她笑得很幸福！

那晚我哭了，除了幫你送機那天，我又哭了，也是第一次大家要我放手，不要再期待你了…

我沒接受大家的建議，你還是一如往常的跟我們聊天，而且還常常說到你和她之間的幸福，我們也很習慣每晚大概會有三天這樣聊天著，我們的視訊聊天室好吵，你會一邊吃著義大利麵一邊跟我們聊天，秀英姐就會吵著說要吃，你就會笑的沒心沒肺的說：「來啊！」，然後更故意的大口吃下一叉子的麵，又不擦掉滴下嘴的湯汁，惹的秀英姐快速衝去找護照，每次都要靠Sunny姐的拳頭才壓下來，你就是這樣，愛玩，但是我喜歡你這樣的愛玩…

快碩二時，你莫名的消失了一個月，打電話過去也都沒人接，大家想說你應該是在專心準備論文吧，畢竟你有二個系所的論文要寫，俞利姐、秀英姐她們當時也正再拼碩士論文，想到你有二個論文要寫，大家的共同結論是：林允兒瘋了，不是正常人！

一個月後的某一天，太妍姐突然打電話通知我們：允兒出事了，就馬上和美英姐直飛英國去找你，還好當時我們放暑假，不然還要修課的我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透過美英姐回傳的消息才知道你失戀了，被劈腿了，在床上被劈腿了，那失聯的一個月就是在挽回她，後來你真的分手了才大哭的打電話給太妍姐，太妍姐說你從來不大哭的，所以才急飛英國去看你

大家都知道妳從來都不喝酒，應該說你不會喝酒，你是那種『千杯不醉、一口就倒』的那種人，我們都看過喝一口就睡著的你，但是太妍姐說失戀後的你整天泡在酒吧裡，真的練成了千杯不醉…

又一個多月後，我突然接到太妍姐的電話，說你出大事了，問我願不願意過去英國當交換學生，其實是照顧你，我怎麼會不答應呢，透過俞利姐的幫忙，學校搞了個交換學生的名額出來，我在辦手續的過程中，孝淵姐攔著我，她跟我說

「小賢，不要去，你知道允兒他眼中從來就沒有妳，你還要這麼傻嗎？」

我還記得我回答說：「我如果不去，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三天後，到了英國我才知道什麼叫做『憔悴』，你了無生氣的躺在病床上，頭上綁著繃帶，俊俏的臉上全是與地板摩擦後的傷痕，那是你最寶貝、最自傲的臉啊，現在...，怎麼變成這副德性，手、腳都有著大小不一的擦傷，太妍姐說你出車禍了，就在你答應要搬離開跟她一起合住的小公寓的早上，在你答應美英姐決定要重生的那天早上，在你給大家一個熱情的飛吻後騎車離去的早上，在那陽光明媚的早上，你說太陽是要見證你的重生的，在你要去學校的早上，你車禍了…

你身上的傷勢不嚴重，大部分都是擦傷，但是醫生說最嚴重的其實是你的腦傷，你的腦會間歇性失去控制，你會不預警暈倒，你一直昏迷著，為了安全起見，你身上插著呼吸器，面無表情的躺在床上，這不是我記憶中的你…

美英姐哭倒在太妍姐懷裡，一直自責的說她不該勸你重生的，不該勸你走出陰霾的，早知道會這樣就讓你夜夜哭泣喝酒又何妨，不該在那天早上給你一個打氣的擁抱，還笑笑的送你出門去學校，美英姐說她應該要任性的把你留在家裡一起打包的...

看了你的失事照片才知道你撞的多嚴重，聽說你是一頭撞上橋墩的，滿地碎裂的摩托車殼，斷掉的排氣管、扭曲變形的機車龍頭，橋墩上還有被撞掉的斑駁水泥痕，裂開的全罩式安全帽顯示當時強烈的撞擊力道，滿地的鮮血，允培哥說那是從你頭上留出來的，醫生安慰的說還好你當時沒繫上安全帽帶，不然以這樣的撞擊力道，你的頸椎就斷了…

允培哥說警方從現場判斷你是被追撞的，因為你的車上留著別台車的烤漆，牌照也扭曲變形了，但現場剛好沒有攝影機，所以沒辦法找到肇事者，太妍姐說你不想過著富家第二代的享受生活，說什麼這樣就不像留學生了，所以在英國是騎摩托車通勤的，呵呵，這果然是你的風格，只是大家沒想到這風格帶來這麼嚴重的車禍…

我指著病床桌邊的照片，好奇的問這是什麼，太妍姐才說你車禍送到醫院後有短暫的清醒，但是卻意識混亂，完全不認識太妍姐和美英姐，只是重複著問現在是幾月幾號幾點，你不知道你是誰，但卻知道是在英國，你認得出紙幣上的元首名字，但是卻說不出家裡有誰，你認得出巷口賣花阿姨叫什麼名字，卻不認識眼前的太妍姐和美英姐…

你知道自己是什麼學校、什麼系、幾年級的學生，但卻說不出家裡的住址，你知道你指導教授的名字，你說得出你的論文題目，但是你卻不知道你自己叫什麼名字，醫生說你片段性失憶了，允培哥連忙拿著家裡的照片在你車禍隔天趕到，試圖用照片喚回你的記憶，太妍姐說你完全不認識我們這群朋友了…

你清醒時允培哥總會和你這樣對話著：

「小允，你知道出了什麼事嗎？」

「我知道，我車禍了！」

「嗯，那為什麼會車禍嗎？」

「不知道！」

「為什麼不知道？」

「因為我失憶…」

「為什麼失憶？」

「因為我車禍了！」

「為什麼會車禍？」

「不知道！」

「為什麼不知道？」

「因為我失憶…」

「為什麼失憶？」

「因為我車禍了！」…….

這樣無意義的對話可以重複跳針30多分鐘，允培哥不嫌累，你也不生氣，就這樣直愣愣的乖乖回話，允培哥不敢讓林爸爸知道這件事，他說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也不知道林爸、林媽能不能承受得起，所以只好先拿照片來教你認識一切，如果狀況還是沒改善再想對策，難怪太妍姐要我帶一堆照片過來…

你很厲害，很多事都忘記了，但是英語、法語卻還記得怎麼說，而且還很流利，你並沒有一直昏迷，偶爾會醒來，醒來還是能說話的，可是你真的不認識我們了，允培哥拿著照片一個個對你說這是誰誰誰，這是家裡的什麼房間，這是家裡的哪副畫，你很厲害，還真的背起來了…

在醫院你重覆背誦：「我叫林允兒，我叫林允兒，我叫林允兒，我叫林允兒...」

醫生說不知道你記憶到底會不會恢復，只能說等你腦中的血塊小點再觀察，你很厲害，醫生對你做智力測驗，你智商187，跟出國前差不多，這車禍對你的智商沒造成影響，但是卻帶走了你的部分記憶…

你頭上的傷癒合了，醫生評斷可以出院了，允培哥要你背的東西你也都記住了，我們都知道那只是『背起來』，因為你看著我們的眼神還是用看陌生人的眼神，在你住院期間，允培哥堅持先搬家，他不要他唯一的妹妹再回到那個骯髒的環境，那個令你心碎的公寓，你住進法國籍指導教授的家，你沒有反抗，看來也是因為失憶，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之前住哪…

允培哥不能出國太久，免得林爸爸起疑心，我們再三保證會天天打電話跟允培哥報告你的狀況，允培哥才流淚的依依不捨的上飛機，你沒哭，因為你根本就不認識允培哥…

我終於知道我為什麼要來英國照顧你了，因為你會不預警暈倒，你腦中還有未消化血塊，醫生說太靠近神經了，如果開刀怕會醒不來，所以建議不開刀，讓你自體吸收掉血塊，最壞的狀況就是現在這樣，允培哥選擇不開刀，畢竟失憶總比變成植物人好…

但是你的暈倒是沒前兆的，講話講到一半會全身癱軟突然暈倒，吃飯吞到一半也會突然暈倒，所以需要人時時在你身邊照顧你，免得受傷或噎到，太妍姐當時已經準備要接手家族企業，不能留在英國太久，當時金爸爸只給她二個月的期限，難怪要我當交換學生過來，太妍姐說他不放心把你交給任何人，連看護都放不下心，他只敢把你交給我照顧

美英姐說她們覺得很抱歉，這樣像是在利用了我愛你的心，可是我們這群人也只有我夠細心可以照顧你，我不在意，真的，我真的不在意，說真的，我也不放心把你交給別人，與其如此，我願意待在你身邊，即使你不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