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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25

「王爺,揩個臉,換件衣服,先歇下吧,太傅已前去發佈您的旨意了,一會兒還宣太傅覲見嗎?」

王無義打濕一條絹巾,擰乾折好,畢恭畢敬的遞上睿親王

 

一臉疲乏,李皓像個洩氣皮球般,略頹唐的攤坐在椅子上,拿上絹巾,胡亂擦擦臉

「不了,太傅一晚也乏了,我看他今晚沒吃多少,酒倒喝了不少,一會兒差人給他送碗醒酒湯過去,附幾個小點,太傅不耐羊奶,再送碗熱米湯粥過去,讓他暖暖,記住,盯著他吃下去,別讓太傅累著,要他別過來忙和,明早再來就成了。」

 

「嗳,知道了,王爺,您什麼都別想了,歇息吧,別讓那些犯上的氣堵著,明兒一打早再處理吧!」

 

「王無義啊,本王是不是很沒用啊,只雷聲大雨點小的發火,卻什麼作為都沒有,剛剛沒滅了皇上威風吧,堂堂欽差王爺,威風凜凜的下了命令,卻又草草收場,讓人看笑話了吧?! 呵呵…」

遞過絹巾,沒了剛剛怒極的氣燄,心裡還一口氣堵得慌,苦著……

 

接下用過的絹巾,王無義仍恭謹的婉言安撫

「王爺,沒的事兒,今晚王爺可給這些諸侯們一個下馬威啊,剛剛小連子來報,說是王爺您一掌就拍裂主桌嚇壞了各王公,大夥兒這才知道王爺其實是怒極了,只是心裡有德、手下留人罷了,王爺,您這下,可是替咱出了連日來的鳥氣啊!」

 

「哈哈哈…,就你王無義賊靈,跟在我身邊混久了,用詞粗俗了,『鳥氣』這種話也說得出口,若這句話是出現在朝堂上,我看你啊,八百個腦袋也不夠砍,不過話說回來,我今晚似乎沉不住氣些,露了幾手,明兒早,太傅又要念我了,我再用一堆荒唐行徑掩飾也難消太傅之氣吧。」

 

「明兒的事明兒再想吧,王爺,歇下吧!」

 

「不急,本王估摸著等會兒會有人來求見,你先出去擋擋,我調息一會兒,逼去酒意,一會兒才好議事,一盞茶時間內別讓人進來擾了,違者,斬,知道嗎?」

 

「嗳,是,那小的先帳外候著。」

知道李皓要調息體氣,這若打擾亂了內息,恐怕後果不堪設想,連忙向左右擺擺手,王公公指揮各宮女太監先退出帳外候著

 

「嗯,去吧!」,李皓揮揮衣袖,正身,盤腿坐在椅上,閉眼,認真調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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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無義,帳外有人嗎?」,約莫半盞茶時間剛過,主帳內就傳出一陣神清氣爽的年輕男子聲音

 

「稟王爺,察哈台部義郡王求見。」

 

「快快有請,來啊,見茶!」

心裡早有底,李皓仍是禮數做足,連忙步至帳外迎接,於此時,王無義也已挑簾請義郡王入內

 

「臣耶律托雲,參見睿親王。」,提擺,打個馬步,單膝跪下,義郡王禮沒少

 

「義郡王快快請起,小王受不得這大禮,當年若非義郡王搭救,小王現下早就不知道投胎到哪戶人家去了,義郡王對小王有救命之恩,不需如此多禮,來來來,快快請坐。」

連忙略蹲低身扶起義郡王,李皓熱絡的牽著已有些年紀的義郡王入坐,還親手遞過宮女送上的熱茶,驚的義郡王半起身,李皓只是笑笑按下身,小擺手示意坐下

 

「謝王爺,小王當年僅是做了身為臣子該做的事罷了,只是當年初時還不知王爺身分,若多有冒犯,還請王爺恕罪。」

 

「嗳~,義郡王何罪有之,當年李皓有傷在身,先皇派人來的急,李皓都還來不及謝過王爺的救命之恩就被接走了,而此次造訪,李皓有公務在身,尚不適合一來到就與您敘舊,估量著萬一給王爺招來流言蜚語,這就不好了,所以小王遲至今日才敢與王爺相敘,王爺可別跟李皓計較這幾日不待見之罪啊!」

 

「王爺快別這麼說,王爺乃千金之軀,心裡還惦著小王,小王就已感懷不盡了,還請王爺別折煞小王了。」,李皓的用詞有些重啊,急的站起身拱手回答

 

輕笑數聲,手虛抬了二下,李皓免去義郡王的客套,卻語帶深意:「別拘禮,坐,義郡王想必是為了穎郡主的婚事前來的吧?

 

「王爺聖明,此事還需請王爺做主。」

 

拽了拽從小不離身的麒麟玉珮,這本是一對的玉珮…,心裡一陣苦笑,做主? 是啊,自己終究只是個媒人…,開口,不著邊際的輕鬆~

「我不聖明,本王只是猜著,剛剛鬧了這麼一齣,想必義郡王是為了佳婿求情來的。」

 

「王爺,求情是有的,但不為佳婿,是為閨女,小王懇求王爺做主,不要答應將蘭兒許配至律爾發部。」,起身,雙膝跪下懇求

 

這…,這請求完全出乎意料,李皓連忙上前扶起義郡王

「王爺快起來說話,這…,王爺的請求可真出乎本王意料之外,本以為您是前來為安延東海求情的,並希望本王能准了賜婚之請,萬沒料到…,來,坐,還請王爺說清楚些,這怎麼一回事,安延東海與穎郡主之間又是什麼關係? 打小就指腹為婚了?」

 

「稟睿王爺,沒的事,當年蘭兒她娘有孕時,他律爾發汗是有此意,若為兒則為婿,若為女娶做媳,但我當時有感覺這胎會是女兒,會是我期盼已久的掌上明珠,捨不得就這麼貿然的就替她指了婚事,所以沒答應,而安延東海是律爾發汗四子,雖是庶出,但比起前面幾位哥哥卻毫不遜色,二十有四,英俊挺拔,馴的一手好鷹,草原人稱『馴鷹王子』,頗得律爾發汗疼愛,

而我呢,兒子眾多,卻無一女,我夫人當年懷蘭兒時,時常夢見諸仙女坐在一片繽紛花海裡圍繞著一名小女孩,或唱歌、或替她裝束,這小女孩總是笑盈盈的,很是可愛,我當時就有預感這胎會是女兒,果不出所料,是個美娃兒,所以自打小我就極寵蘭兒,愛她、疼她,幾位哥哥也都事事順著她,一句重話都捨不得說她。」

 

「哦…,難怪我和蘭妹妹初見面時,她這麼嬌縱啊! 呵呵呵呵呵…,原來啊~」,回想往昔,笑滿懷

 

「唉…,這還請王爺恕罪啊,終是小王給慣的!」

 

「嗳~,都是小孩子,何罪有之,王爺接著說。」

 

「蘭兒打小嬌慣,雖柔弱卻又坐不住,總愛纏著隨從或哥哥們每天帶她出去跑跑,律爾發部與我部相近,所以安延東海打小便就與我們蘭兒相識,二人可謂青梅竹馬,隨著年歲見長,蘭兒出落的越發標緻,而東海也一表人才,在草原上,想跟安延東海講親的人不少,他律爾發汗也多方暗示想取蘭兒為媳,

王爺,實不相瞞,我很早就知道東海他對蘭兒的心意,但我摸不清蘭兒的心思,再加上東海他野心太大了,所以我才遲遲未應下此樁婚事。」

 

「慢,野心? 怎麼回事? 說來聽聽!」,李皓聽到另一端倪,事關重大,急忙先問清

 

「王爺,這事兒在草原上是不宣的祕密,他律爾發汗年紀漸衰,幾位兒子都出色,尤以東海最為出眾,也正因如此,他不甘居於兄長之下,但又苦為庶出身份,恐無機會,東海因此起了奪嫡之心,多次在他父汗面前爭功,連這次的會師也是東海主動請纓前來,為的就是想在朝廷面前露臉,但我就蘭兒這麼一個女兒,縱然律爾發汗多次暗示,我不想寶貝女兒嫁過去捲入政爭,所以遲遲未應下,

而此次東海事先未獲我同意就如此莽撞請旨賜婚,足見他慮事不周,也沒有一丁點兒為蘭兒著想的意思,光這點,小王就不願意把蘭兒下嫁給他,因此今晚特地前來懇求王爺,求王爺千萬別應了這樁婚事。」

 

站起身,李皓略踱步沉吟,一會兒後:「嗯…,那蘭妹妹怎麼想?」

 

也趕忙站起身,拱手彎腰,福了福身子

「回王爺的話,蘭兒對於感情的事向來都不說,連她最親的奶娘都不說,幾番探問,她僅表示東海如同她哥哥一般,沒有男女情愫,之前派她奶娘就成親一事探問,蘭兒對於要下嫁東海很是抗拒啊,因此本王遲遲猶豫,今兒個,東海又這麼不懂事鬧了這麼一齣,就足以顯見東海這孩子自己想要什麼就要什麼,不達到目地誓不罷休,一點都不顧及別人的心情,這樣的人,我怎麼會捨得把蘭兒的終身託付給他呢,還請王爺明察。」

 

「義郡王,最近草原爭『大可汗』爭得兇啊,本王在京即便不涉朝政也略知一二,你們察哈台與律爾發勢均力敵,你不與他聯親聯姻,你不怕那安延東海日後奪位成功,反為你察哈台部招來禍事?」

李皓在桌前停下,手指輕點桌面,『哆…哆…哆…』,背對義郡王

 

「那就請睿王爺當本王自私了,本王不願為了部族的事犧牲了蘭兒的終生幸福。」

 

「呵呵呵…,是啊,國事、家事二難全啊!」,苦笑

 

奪嫡之爭自己打小就避之唯恐不及,這也是天家常有之事,呵呵…,放眼看去,看樣子這種事不僅是天家才有,各部族也常見啊,『天子無家事』是自己打小就體認到的,因此無欲無求,不爭不奪方得保安身,這也就是為什麼自從三哥被確立為太子後,自己怎麼也不肯再鬆口叫他一聲『皇兄』的原因了,正所為『人言可謂』…

 

輕嘆一口氣,李皓知道義郡王在等自己給答案,今夜~,太多事了…

「王爺,此事非同小可,本王不能妄下決定,不過…,本王可以跟穎郡主談談嗎?」

 

換回官場稱呼,義郡王隱約感覺出李皓的擔憂,也感覺到李皓的處事謹慎,這睿親王…似乎不向外表那麼文弱無用啊,兒時的聰俊英氣似乎又重新浮現眼前

「是,小女謹聽睿親王差遣。」

 

「嗳~,沒那麼嚴重,談不上差遣,本王只是想知道當事人怎麼想罷了,有些事…,謹慎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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