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E 原創，禁止任何改編轉載或盜用》

CH228

如果情報局需要情治人員，那這些狗仔媒體絕對是最佳人選； 允兒被清楚拍到的五官，讓好事之徒、想湊熱鬧的人…都有發揮的空間，很快的，允兒的真實身分就被挖掘出來了，連家庭狀況、求學經歷、國小國中的照片都被挖出來…

看著電視上的新聞不斷的把允兒和 Jessica 的緋聞當成是頭條新聞在報導，秀英不禁頭痛，「社會上是都沒有其他事情發生了是嗎？ 有必要這樣子每一節的新聞都報上一遍嗎？」

允兒只能回以苦笑，「呵…，那是記者的工作嘛，畢竟挖我的新聞比起介紹某某車禍或是某某人間處處有愛心來得有收視啊，換個角度想，那些爆出我身分的人算是有良心的了，沒提供太醜的照片給媒體，至少登出來的都還算上相，也還好我沒考過最後一名，還算得上品學兼優…」，看著電視上不斷跑出自己的身家明細資料，允兒手裡緊緊握著手機，等待另一顆尚未被引爆的炸彈…

果然，隨著事情越爆越多，晚上七點，允兒的手機又響了，「林允兒，妳在外面都搞些什麼鬼？ 妳在幹什麼？ 馬上給我回家！」

一陣獅吼，震耳欲聾，該來的總是會來，允兒無力的從沙發上站起身，「秀英 onni，方便載我回家一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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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在點子王其他三人的保護幫忙下，允兒擠過守在家門外的媒體記者，有些狼狽的開門問安…

「妳！」，眼角餘光出現一個急速走過來的身影，偌大又厚實的巴掌朝著自己招呼過來…

「老爺，不要打孩子，讓她好好說！」，半瞇起眼睛、本能性的小側身但卻準備承受這一巴掌的允兒，耳邊突然出現媽媽慈祥溫軟的聲音～

林媽媽攔下自家老公在盛怒之下可能會打下的巴掌，「不要打巴掌，一個不小心會耳聾的，孩子是要處罰沒錯，但是不要因為這樣而留下終生遺憾！ 你也不要太生氣，來，坐下好好說，小心你的血壓！」，溫柔地把林爸爸扶著，要他先坐下，也同時坐在老公身邊按住他的手～，穩定情緒意味濃厚，但是卻在下一秒，怒瞪林允兒…

「林允兒，妳給我過來，好好的跟我們解釋這是怎麼一回事？」，林媽媽板起臉下了命令

站在客廳中央，允兒看著滿臉怒容的雙親，思忖著該說什麼好，猶豫間，林媽媽再次開口，「林允兒，妳給我說實話，雜誌報導的是不是真的？」

自己媽媽這麼開門見山地問出這個問題，那按照林家習慣，允兒是必須要實話實說了，沉重的嘆口氣，「嗯！」，點點頭…

「什麼？」，林爸爸怒拍了沙發扶手一下

連忙按下老公的手，林媽媽卻也忍不住的發脾氣，「林允兒，妳嗯什麼嗯，妳都在外面亂搞些什麼關係？ 妳這樣像話嗎？」

「媽，我沒有亂搞關係，我是真的喜歡 sica onni！」

「喜歡？ 喜歡妳個頭？ 妳什麼人不好喜歡給我喜歡上一個女生，林允兒，妳哪裡不正常了？」

「老爸，我哪有不正常，不過就是喜歡上一個人，哪來的不正常！」，允兒滿是抱屈～

「什麼叫做只是喜歡一個人？ 妳什麼人不好喜歡，妳喜歡一個女人？ 我從小到大好好的教妳是要妳長大變成變態的是嗎？」

聽到自己爸爸形容詞，允兒不由得冒火，「爸，你這句話太過分囉，我哪裡變態了？ 我不偷不搶，跟 sica onni 談戀愛也沒礙著任何人，我哪裡變態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

「我為什不能這樣說妳？ 我自己罵我的女兒而總好過讓她被外面的人罵！」，林爸爸氣到站起來指著允兒直罵，二人劍拔弩張…

「別人不了解我，我可以不去計較他們無知的評論，但是你是我爸，你從小就教我做人要講理，你卻這樣亂罵我，你哪裡講理了？ 你做一套說一套！」

「講理？ 妳現在的行為有道理可言嗎？ 二個女人談什麼戀愛？ 不准！」

「這是我的人生，你沒權利說不准！ 老爸，我謝謝你和老媽二個人從小就給我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你們二個從來就不吵架，我從小就認為一個家就應該要這麼幸福，所以我也會想要談戀愛，我也會想要成家，我也會想和你們一樣相親相愛的生活著，我也想要有自己的幸福啊！」

「那妳就去幸福，妳想成家就去成家，只要是妳喜歡的男孩子，爸爸也會喜歡，爸爸不會反對妳結婚，但是不准妳去喜歡女生！」

「可是問題是我不喜歡男生啊！ 我只是想要有個我自己的家，一個和 sica onni 一起組成的家，我哪裡錯了？」

「那就沒得談，妳要結婚可以，妳明天就跟我說妳要結婚我都不會反對，但是只能跟男生！」

「老爸，你講點理好不好，我就不喜歡男生，你叫我去跟男生結婚幹嘛啦？ 從小到大你什麼時候看過我交男朋友了？」

「我沒不讓妳交！」

「我知道，問題是我就不喜歡去交個屁啊，我就是喜歡上 scia onni 了，哪裡錯了？」

「錯！ 女生喜歡女生就是錯，妳們這樣成何體統？ 傷風敗俗！」

「什麼傷風敗俗？ 老爸，你講話好聽一點喔，用詞不要太過分，我是因為尊重你是我爸，所以我不瞞你，不然我如果硬是要騙你，你又奈我何？」

「妳！」，面對林允兒態度剛直的句句頂嘴，林爸爸氣得又揚起手，林媽媽趕緊攔住，「老爺，好好說話，不要跟允兒這麼生氣！ 林允兒，妳講那些是什麼話？ 妳聽聽看妳剛剛講的是什麼？ 那還是人會說的話嗎？ 小時候教妳的孝順妳學到哪裡去了？」

氣紅了臉，怎麼自己爸媽就這麼不講理？ 「我哪裡不孝順了？ 難道我就應該為了愚孝所以去編謊話騙你們嗎？ 你們要這樣會說謊的我嗎？ 就是因為孝順你們，所以不管我對外說什麼，我就只跟你們說實話，結果你們不但不接受，反而還罵我？ 所以你們就是想要我騙你們囉？」

「林允兒，注意妳的態度！ 做錯事的人吼什麼吼？ 憑什麼妳說什麼我們就要全部買單接受？ 那我和妳爸說的呢？ 妳接受了什麼？」

「你們說的我哪時沒乖乖接受了？ 從小到大，我哪一次沒聽你們安排？ 小時候我的衣服、我讀的書、我的成績，連我要用什麼樣的筆，都是你們說了算，哪一個不是順你們的意思去做？ 為了老爸的夢想，我考不上醫科，也就乖乖的去唸了老爸的第二夢想_電機！ 以前老爸只要一說妳這次考試只能考第一，我哪個時候考個第二名回來讓你們失望了？ 也不管我有沒有興趣，你們要我去學才藝，我就乖乖去學； 要我在大家面前表演才藝，我哪一次沒有落落大方？ 我哪一次讓妳們丟臉了？ 你們點獎狀就像點餐一樣自然，我又哪一次沒做到？ 老爸、老媽，感情這件事關係到我的未來，這次，我的人生讓我自己作主不行嗎？」

「可以，老爸一向尊重妳，妳要什麼就給妳什麼，妳說要百科全書，一本 34 萬的精裝本我買不起，後來還不是買了平裝本給妳，我哪一次沒疼妳了？ 要妳唸那些科系學那些也都是為了妳好，妳說妳要有妳的人生，妳要有妳的家庭，可以，那妳就去結婚啊，看妳要跟哪個男生結婚老爸都不會說個『不』字！」

「那十本百科全書是我用十個第一名換來的！ 老爸，我知道你那都是為了我好，所以我也沒多抗議什麼，但是家庭組成是一輩子的事，那不能開玩笑的，我就不喜歡男生，你要我找誰結婚去？」

「那沒遇到喜歡的人就不要結啊，我從沒逼過妳！」

「我有遇到喜歡的啊！」

「好啊～，那妳就去結婚啊！」

「你明知道我們國家不允許同性結婚！」

「那我也沒辦法，妳可以去找一個我們國家法律允許的性別去結婚，去過妳想要的家庭生活，不然就不要結婚，我沒逼妳！」

「問題是我喜歡的是 sica onni，國內不允許結婚，不然我去國外結！」

揮揮手，「那就沒得談了，妳搞同性戀就是不行，做了違反社會善良風俗的事就是不行，林允兒，我告訴妳，妳乖乖去給我分手，那我就當妳還是林家的孩子！」，林爸爸這邊態度強硬，已然下了最後通牒！

允兒一臉無奈的看著自己爸爸，一咬牙，「老爸，老媽，不管你們怎麼想，你們永遠都是我的爸媽，但是很抱歉，這次我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這次我的人生，我要自己選擇！」，站直身，雙腳併攏，允兒對著眼前的爸媽 90〫 深深一鞠躬…

不是不知道允兒的固執，但林爸爸也有自己的堅持，所以才會把話說的決絕，忍住氣，咬牙，「很好，妳長大了，既然妳選擇了，那妳現在可以走了！」，擺擺手，林爸爸選擇不再談話，直接轉身走回房間去…

強忍住眼眶裡的淚水，直到自己父親把房門關上，允兒才看著自己媽媽，深深一鞠躬，「媽，謝謝妳們的關心，我走了！」

「妳給我站住，林允兒，妳真的要為了一個女生跟爸爸媽媽撕破臉？」

允兒艱難的吞了口口水，深呼吸，硬是忍住淚，搖搖頭，「沒有，我從來都沒有這樣想過，是你們要我做選擇的…」

「所以妳就跟我們嘔氣？」

搖搖頭，「我沒有，我沒有嘔氣，我好好的跟你們坦白我的感情性向，是你們不接受的…」

「憑什麼妳說什麼我們就要接受？ 那我們跟妳說的，妳有聽進去嗎？」

點點頭，「我有，但是我不能接受拿我一生的幸福去成全你們所謂的『孝順』，難道看我隨便找個人嫁掉然後婚姻不幸福就是對你們孝順了嗎？你們看到這樣的我會快樂嗎？ 媽～，接受我的感情性向有這麼難嗎？」

「對，就是很難！ 允兒，爸爸媽媽的世代跟妳們不同，或許妳們是新新人類，所以敢做敢說，但是爸爸媽媽也有根深蒂固的觀念了，比起其他的爸爸媽媽，妳的爸爸媽媽已經算是很開明的了，但是不能任由妳予取予求！」

「我沒有予取予求，但是我就是愛上 sica onni 了，妳要我怎麼辦？」

「愛是一種感覺，妳堅決一點不要愛就好了！」

「老媽，妳講點道理好不好，什麼叫做『不要愛就好了！』，這種事哪能控制的，那我現在叫妳不要愛老爸，記妳去嫁給別的男人組另一個家庭，妳做得到嗎？」

「林允兒，不要亂講話！」

「老媽，我沒亂講話，我只是同理可證！ 我不懂，從小我們家裡什麼都能談，生老病死可以談，我以後要把你們葬在哪裡，是放在骨灰罈裡還是挖個洞埋一埋回歸自然什麼的都能談，又萬一我比你們早死，請你們把我燒成灰埋在門口的樹下就好了的這些話都能談，為什麼遇到同性戀的話題就好像是遇到什麼十惡不赦的禁忌一樣，妳們為什麼就不能理解我？」

「妳一定要做這麼丟臉的事嗎？」

「我哪裡丟臉了？ 我不偷不搶、不殺人不放火的，我還是那個聰明的林允兒，我還是那個可愛的林允兒，我哪裡丟臉了？ 不過就是愛一個人說什麼丟臉？」

「妳們這種戀愛方式，社會不接受啊！」

「我談戀愛為什麼就要由社會來決定接不接受？ 我不懂，那些包三奶、四奶的人社會大眾就不去管，就不去說道德倫理，偏偏就愛來批評我們的真心相愛，憑什麼？ 我做我自己，社會大眾憑什麼批評我？」

「那妳就去住到深山去，不要跟大家接觸，不要管社會上所有的事，山上就妳們二個獨住，那我們就管不著！ 問題是，允兒，妳們做得到嗎？ 妳們可以離群索居嗎？ 妳那麼聰明的孩子不會不知道人言可畏，妳什麼生活不好好去過，偏偏就要去選擇一條這麼辛苦的路？」

「老媽，感情的事是一種感覺，從來就不是一個選擇，如果有家人的體諒和支持那我就不會辛苦了！」

「問題是我們不支持啊！ 允兒啊，妳有妳的想法，媽媽也知道強迫不了妳，但是妳也要替家裡想，媽媽只能勸妳，爸爸媽媽這麼老了，我們受的教育就是這樣，我們就是認為二個男生、二個女生在一起談戀愛就是不對，隨便離婚也不對，在外面拈花惹草、勾引別人的也不對，反正違反社會善良風俗的就是不對，妳說我們老古板也好，說我們專制也罷，總之我和妳爸就是這樣的觀念，妳從生下來的那一刻開始從來就不是一個人，妳做任何事情都要想到家裡人，妳不能這麼自私的只想到妳自己，爸爸媽媽疼妳愛妳，一輩子做妳的榜樣，那妳也不要讓我們出去被左鄰右舍指指點點，爸爸媽媽為這個家辛苦了一輩子，到老了沒必要為了妳丟這個臉！」

「我沒做錯事，我不丟臉！」

「但是社會不這樣想，鄰居不這樣想，妳爸的同事上司不這樣想，妳哥的朋友不這樣想，憑什麼要因為妳一個人讓全家人的生活都受到困擾？ 妳看看門口那一堆記者，妳連回個家都難，為什麼要因為妳一個人讓全家都被指指點點？ 我們接受不了的事妳就不要逼我們去接受。」

「所以我只好說我走不是嗎？」

「走？ 要走到哪裡去？ 真的要斷絕關係？ 妳以為血緣這種事用說的就斷得了嗎？ 妳會不會太天真了點？ 妳這是在溝通嗎？ 一走了之就真的不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寶貝？ 還是妳根本就不願意去想這些？ 允兒，爸爸媽媽老了，剩沒幾年好活了，妳就不能讓我們後半輩子好好的度過嗎？ 我剛剛為什麼不讓爸爸打妳？ 我那不是在心疼妳，我是心疼妳老爸！ 妳以為妳爸爸不會老嗎？ 妳都不知道妳爸的血壓一向偏高，妳剛自己獨立開工作室的時候，妳爸爸嘴裡不說，心裡不知道有多擔心，他一擔心、一緊張血壓就會高上來，血壓一高晚上幾乎都睡不著覺，白天又要上班，好幾次我看他走路腳步都浮浮的，我多怕他出危險啊，我們這個家不能沒有爸爸，還是媽媽之後天天熬漢藥讓他喝，才把他睡得著，之後血壓才降下來，偏偏他又是急性子，愛你們、緊張你們都已經是本能了，妳剛剛沒注意看嗎？ 妳爸爸他是慢慢走進房間的，那個腳步亂的，媽媽一看就知道他是太難過，血壓又飆上來了。」

「我…，我不知道…」，允兒楞大了雙眼，不由自主的迸出淚花…

「妳爸爸愛妳，愛到沒分寸，所以什麼都不讓我說，他說不要讓妳和妳哥擔心，妳們也才會什麼事都不知道，媽媽知道妳不知道，所以沒怪妳，但是允兒啊，妳長大了，妳就愛那個明星就好了，不愛妳爸了？ 不愛我們這個家了？ 妳爸就不是妳的責任？ 妳為什麼要硬逼妳爸去面對這一切？」

「我…」

「允兒，媽媽知道同性戀不是一種病，所以妳放心，爸爸媽媽不會歧視妳，妳永遠都會是我們最愛的那個小孩，但是妳夠聰明、夠理智，妳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社會大眾不接受的事妳就該忍著不去做，媽媽這樣說妳能了解嗎？」

允兒大哭，「難道就因為大家的眼光所以我就注定要孤單一生嗎？ 我不懂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

「允兒，爸爸媽媽也應該是妳要愛的人，妳就看在我們養妳愛妳一輩子的份上，妳還有養育之恩要報啊，媽媽沒要妳孤單一輩子，但是為了我們，妳要改掉這個性向。」，咬牙，但是為了孩子的前途好，眼角帶淚的林媽媽仍是必須狠下心逼允兒做決定

「為什麼？ 為什麼？ 接受我這麼難嗎？」，允兒只覺得全身無力，沒了跟爸爸剛剛劍拔弩張的怒氣，允兒難過到站不住，直接蹲低身子大哭…

林媽媽心中滿是不忍，但堅持的還是該要堅持，「允兒，什麼叫做家庭？ 不是只有結婚以後的才叫做『家』，妳跟爸爸媽媽的關係，那也是家庭的一部分； 不要當個自私的孩子，不要理所當然地認為我們做父母的就該順從妳，妳還小，來日方長，爸爸媽媽不想妳在社會上被貼上標籤，我們不想妳過的這麼辛苦，哪個父母親會捨得讓自己的孩子被社會歧視？ 所以乖～，聽爸爸媽媽的話，去跟人家女孩子好好談談，二個人做朋友可以，但是不要去做不該做的事，不要亂搞關係，嗯？」

「媽～」

「允兒啊，妳覺得我們是在逼妳也好，妳怪我們也好，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社會禮教的形成就是以大多數人可以接受的想法為想法，這樣社會秩序才能維持，妳是韓國人，這是天生的，妳沒得選擇，我們也沒得選擇，所以人就是要接受現實，面對現實，『認命』就會輕鬆一點； 允兒啊，人的一生不是只有『愛情』這件事最重要，還有很多事也相當重要，只要妳願意轉念，轉個彎，其實沒什麼關是過不去的，不要覺得只有妳一個人在犧牲，要知道，爸爸媽媽今天晚上就這麼突然的知道妳的感情性向，我們也是有所犧牲啊！」

「老媽，這不公平，這不公平，嗚嗚嗚…，這不公平～，為什麼我就要拿我的一生去讓社會滿意？ 我又沒對不起任何人，為什麼就我要犧牲？ 嗚嗚嗚…，不公平，媽～，為什麼就是要我犧牲所愛去成全大家的眼光？ 那是我的一生耶！」，大哭大吼的猛捶地板…

面對允兒忿忿不平的哭訴，林媽媽也無奈著，但是這個社會就是這樣，就算自己接受了允兒的性向，孩子的爸也難改觀念，這個社會也不會善待允兒的，那與其之後讓允兒被外人無情的污辱，倒不如自己先當這個無情的劊子手，斷了允兒那不被大家接受的愛戀，孩子，要怨就怨媽媽吧～

面對眼前脆弱的允兒，林媽媽必須咬牙堅強，走過去扶起哭趴在地上的允兒，低頭幫她拍去膝上灰塵，一如往常的慈祥關愛，「地上髒不要跪在地上，等一下去洗手，不然萬一碰到東西吃下肚會鬧肚子痛的，妳腸胃不好，禁不起拉肚子； 小允，我的寶貝，不要怪爸爸媽媽無情，妳就是生在這個社會，妳就是生在這個國家，這就是事實，這就是妳的命，人要認命，才能知足常樂，妳要真的沒辦法喜歡男生的話，那爸爸媽媽也不會勉強妳，我們養妳一輩子，啊？ 乖～，聽話，不要讓我們傷心…」

「老媽，這不公平，不公平，早知道我就不跟妳們說實話，為什麼？ 為什麼就不能支持我？」

「小允，這個世界本來就不會有絕對公平的事，妳用這種方式讓我們知道妳的性向，對我們就公平了嗎？ 爸爸媽媽退一步接受了喜歡女生的妳，但是妳卻還要我們接受妳談同性戀，這對我們又多公平了？ 小允，知道妳喜歡女生的這個性向跟真的看到妳牽一個女孩子的手走到我們面前是不一樣的感覺，爸爸媽媽就是沒辦法看到這一幕，而妳卻要爸爸媽媽一昧退讓的容忍妳，妳覺得公平嗎？ 爸爸媽媽也是人，也有能接受跟不能接受的底限，這不是用一哭二鬧三上吊就能解決的事，所以媽媽跟妳好好談談，妳一向理智懂事，妳自己知道利害關係。」

「媽～，可是我也想要有自己家庭的溫暖啊！」

滿臉不捨的伸手擦去允兒臉上滿佈的淚痕，「孩子，不要鑽牛角尖，妳自己知道，萬一妳爸爸出了什麼事，妳擔不起責任的，妳爸爸就是不想用健康這件事威脅妳就範，所以刻意回房間去休息，可是妳為人子女的卻不能不知道父母親的苦心，妳爸爸今天叫哥哥不要回家，就是怕妳哥耐性不足會口不擇言、辭不達意的傷害到妳，妳想過沒有，妳爸爸多希望能牽著妳的手走上紅毯，妳剛剛讓他知道妳喜歡的是女生，他是有多傷心，寶貝，給妳爸一點時間，他這個年紀的人能接受妳只喜歡女生這件事就已經很偉大了，不要讓他看到這一幕，不要對爸爸媽媽這麼殘忍，嗯？」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允兒就只是難過的不斷哭泣，完全說不出半句話，心裡千萬個委屈、不公平、對父母的抱歉、不想讓大家對她失望的期盼、對 Jessica 的不捨、多希望大家了解她的真心的急切…，這一切的一切，太多、太雜，也太難了…，難到允兒再也吐不出半個字…

「允兒，妳懂事，啊？ 愛或不愛這種事情是自己可以控制的，就記著『不要去想、不要去執著』就好了，日子一天天過，一段時間過後妳就會適應了，妳會發現生命中除了愛情之外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妳想就去做，爸爸媽媽都支持妳； 妳想過沒，就算爸爸媽媽接受了妳的感情性向，那家族裡的叔叔阿姨們呢？ 總不能為了妳一個人，我們這個家就跟整個家族斷絕關係吧？ 妳不能當這麼自私的晚輩，妳還年輕，對很多事情不要太執著，想寬一點、想遠一點就過去了，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生命裡還有很多精彩的； 好了，去洗洗臉吧，靜一靜，先靜下心再好好想想媽媽的話！」

輕輕推著滿臉淚痕的允兒去浴室洗洗臉，林媽媽沒要允兒立刻給答案，她給允兒一個空間、一些時間去想想，其實她知道『感覺』這種事是不能控制的，但她真的沒辦法看到女女相戀的那一幕，也不願意允兒將來要走這麼辛苦的一條路，所以只好要求允兒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感…

家，不是一個人的事，是大家的事，而家庭，是多數民主的聚落，當一家四口有三個人都反對時，那就只能讓單獨的那一票去接受大家的不接受，孩子，不要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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