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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28

這…,這是在說什麼呢? 剛站起身的蘭兒,不住要拉李皓起身,卻清清楚楚聽到他的自言自語,話音…,沒有調皮時的頓挫,也沒有生氣時的高揚,現在的聲線,低落的聽了讓人心裡一陣苦,蘭兒連忙蹲下身,捧起李皓的臉,看他滿是受傷的表情,剛剛到底是誰要自己跪下的啊,真是的~

 

「不要亂說話,誰要你再受傷的,誰要你再去獵豹的,我不吵了,也不氣了,你也不許再說那些渾話,先起來好嗎? 皓哥哥,別跪地上,起來嘛~」

 

沒多說話,順著蘭兒的意思站起身,李皓心裡還是一陣苦,蘭兒也不再嘔脾氣,很自然的拉住李皓的手,左搖右晃,略嘟嘴,想讓一直沒看著自己的皓哥哥注意一下自己~

 

輕嘆一口氣,抬起眼瞼,看著蘭兒,眼前的她是如此之美,眼裡還有些許水氣,那是剛剛大哭後留下來的可憐,她不會知道,要把這麼美的她指給別人,自己該是會有多難過,她不會知道,其實這些年自己時常想她,她不會知道,自己其實私心是想把她指給自己,只是能嗎? 我只是她的皓哥哥,就跟東海一樣,只是個年紀比他大一點的哥哥吧…,能讓蘭兒嫁給自己嗎? 二人一見面就是吵,這樣能在一起嗎?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順著她的意,讓她開心的嫁給意中人吧~

 

看著李皓一向清澈的大眼,裡頭像是有千言萬語般的光芒流轉而過,卻緊皺著眉一語不發,瞳仁間濃濃的愁,這雙眼睛是自己小時候最無法抗拒的眼睛,就是這雙清澈純真的眼睛把自己牢牢的抓住這麼多年,這些年總是安慰自己,說對皓哥哥的惦記只是因為他小小年紀就能獵到一頭豹子而感到新鮮,直到隨著時日久遠,自己日益長大後才發覺好像不是那麼回事,聽著自己哥哥說哪個部族誰誰誰又獵了什麼熊虎回來,自己心裡總是不屑,總想著那有什麼,我皓哥哥十歲那年就獵到豹子囉~

 

每回東海哥哥帶著自己出去玩兒,到了風景美麗的大草原,享受風吹來的舒適,心裡總想著下次再遇到皓哥哥,一定要帶他來這瞧瞧;每回吃著娘親新做的小點,總想著這味道~皓哥哥一定喜歡吧,他就愛吃這些不甜膩的小點心,以前有傷在身不能吃太多,現在他的傷總該好了吧,他一定會一臉開心的大吃特吃~

 

想念皓哥哥的心情並沒有隨著時日增加而有所淡忘,也沒有因為自己的日漸長大而消去,這才驚覺自己是不是早就喜歡上皓哥哥了,一開始很驚慌,對皓哥哥的印象只停留在十歲那時的身影,現下自己都大了,皓哥哥長得如何了?

 

自己怎麼會對才十歲的他就喜歡上了,這…這於理不合啊,到後來,自己漸漸不再糾結,但卻心知肚明,自己這輩子是再也見不著皓哥哥了,當他被大隊禁軍護送回去時的分離,自己就該知道,二人這輩子再也不可能有機會再見面了~,直到見到這次的欽差大臣…

 

早就告訴自己沒關係,喜歡上皓哥哥沒關係,就放在心裡擱著就好,生活還是要過下去,就守著皓哥哥給的玉珮就好,卻萬萬沒想到會再見面,所以聽到身邊下人說剛剛睿親王在自己帳前來回踱步時,才會這麼不顧一切的在深夜跑來見他,聽到他不斷的講著要把自己指給誰就惱了,就這麼想自己嫁給別人嗎? 你一點都沒想我嗎?

 

這麼多年不見,你長高了,變得更帥了,人也變的成熟許多,但眼裡也多了許多我看不清的思緒,感覺你要顧慮的事情變得更多了,幾番的預言又止,竟少了兒時的灑脫,我只看到你眼裡更多的愁,皓哥哥,這些年,你在京裡好嗎?

 

 

二人什麼話都沒說,就這麼一高一矮的悄悄對視,除了蘭兒剛剛主動輕牽上李皓的手搖晃之外,二人沒碰著對方,就只是各自若有所思的對望,李皓眼裡濃濃的愁盡收進蘭兒眼裡,看得蘭兒心裡滿是不捨,忘情的伸出手貼上李皓臉頰,輕聲:「皓哥哥,在想什麼呢?」

 

「在想妳能嫁給我嗎?」,思緒還未收回,聽著問話就這麼順口而出

 

「什…什麼?」,這一下可真的嚇著蘭兒了

 

「嗯? 啊! 沒…沒事,我什麼都沒說,沒,沒事…」,這邊慢了幾拍才回過神,趕緊急急的搖手遮掩自己情緒,心裡盼著剛剛那句脫口而出沒被聽到

 

「皓哥哥,你剛剛說什麼? 你說清楚點!」,隔著衣袖拉住手臂,不讓李皓逃開,剛剛的話明明就聽的清清楚楚

 

「沒…,我沒說話,什麼都沒有。」,焦急的轉身背對,連忙否認,不敢與之對視

 

「皓哥哥,你剛剛說要我嫁給你?」

皓哥哥八成是忘了,我們草原女子沒他們漢人女子這麼多扭捏,剛剛那句話自己明明就聽得清

 

「我…,妳…」,難得風流王爺也有語塞之時

 

「皓哥哥,可以對我誠實嗎?」

 

「我…,唉…,蘭兒,對,我剛剛是說了,我說妳能嫁給我嗎? 但妳別放在心上,我知道妳只把我當成是一個哥哥,我不該說出來讓妳困擾的,妳就當我今晚什麼都沒說,夜深了,妳剛剛不是說要回去,我差人送妳回去吧!」

沒敢回身,手仍被拉著,李皓只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垂落雙肩,順著蘭兒的意思,誠實的說出自己心裡的想法,卻也同時要蘭兒別放在心上

 

這背對自己的告白讓蘭兒鬆了手,沒想到李皓這麼多心思,也沒想到他會有這些誤會,不是一向膽子大嘛,怎麼現在就不敢面對自己,只是他說的話是真的嗎? 該不會又是愛玩在鬧自己嗎?

「皓哥哥,你說的是真的嗎?」

 

「嗯,真的,妳不要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心裡淒苦,什麼時候我這威震京城的風流王爺竟然淪落到不敢面對一名女子

 

「我不是在說這句,我是在說你要我嫁你那句,皓哥哥,你是說真的嗎? 你真有這想法?」

 

「唉……,就說不要再去記這件事了,對,是真的,我真的想過,可以嗎? 以前沒敢想,是因為我們分隔二地,認為不可能再見面,這次來巡狩,一路上就真的想過了,只是妳別放在心上,我過幾日就走,當我沒說過,我不想困擾妳,我不想破壞我這個哥哥在妳心目中的形象,這樣可以嗎? 就當作我什麼都沒說過可以嗎?」

滿肚子後悔,氣自己沒能忍住,李皓把一肚子氣透過握起的拳頭發洩在茶几上,重重一擊,懊悔

 

從來不知道這人長大後反而變的這麼畏首畏尾的,不是說他在京城身邊不缺女人嗎? 怎麼面對自己就好像要他入刀山似的難,聽著李皓彆扭的表白,蘭兒反而開心了,走過去,握起李皓的拳頭,細細的呵著

「皓哥哥是笨蛋,幹麼這麼搥桌子? 自己不怕痛,有沒有問過這桌子的感受啊! 為什麼要這麼大力,你看,都紅了…」

 

「蘭兒,我…」,現在再來感到尷尬會不會太慢了點~,李皓不知道該說什麼

 

「皓哥哥,我的玉珮呢? 還我!」,還細細的揉著有些發紅的指關節,卻害羞的要討回玉珮

 

「嗯? 妳不是不要了?」

 

「那我現在又想要了,不行嗎?」,一臉嘟嘴的任性,抬頭直對上李皓的眼神

 

「啊? 喔,行…」

搞不清楚蘭兒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算了,這玉珮本來就是要給她的,她既然又要把它要回去,那就給吧

 

看著李皓從自己懷裡把自己剛剛退回的玉珮再拿出來,輕笑一下,蘭兒調皮的一手搶回來,心情極好,摸了摸玉珮二下

「皓哥哥,我們明天早上騎馬去晃晃好嗎? 我帶你去看好風光!」

 

「嗯? 喔,好!」,話題突轉彎,李皓還真難適應蘭兒的善變

 

「好,那你明天早上來接我,今兒夜深了,我不好久留,明天再聊!」

 

「喔,好,知道了!」,乖乖的點點頭答應,但是話音裡卻沒什麼生氣

 

「皓哥哥,問你一句,不許騙我!」

 

「嗯,不騙,蘭兒妳說。」

 

「你剛剛說的話是真的嗎? 你真的有想過要娶我?」

 

「……………嗯…」,點點頭

 

「後悔這麼想過嗎?」

 

「不是說只問一句?」,略皺眉抗議

 

「唉呀,不管啦,我就是要問嘛,你,回答我!」,手指輕抵上李皓胸膛,又恢復成往昔嬌縱的蘭兒

 

「喔,好啦,沒,沒後悔…」

 

「嘻嘻…,我知道了,那這玉珮我先收著,改天再讓這一對玉珮見面,皓哥哥,別忘了明天早上,我走囉!」

 

「嗳,妳,等等,要送妳回去呢!」

 

「不用啦,我身邊有下人陪,皓哥哥,別亂想,早點兒睡,明早記得來接我。」

 

看著蘭兒這沒來由的開心神情,話也沒說清楚,只要自己坦白,她自己卻什麼也沒說,這…,這不是折磨人嘛,這晚上要怎麼睡得著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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